“雖有微末之功,但亦有過急之處,此朕之錯也。”
“如今兩位愛卿言及施恩補償,倒也確實是個法子。”
“兩位愛卿可有具體章程?”
“回陛下,臣已擬了一份章程,還請陛下過目。”
房玄齡立刻就拿出了自己那奏疏。
“哦?呈上來。”
楊廣一笑,太監很快就把奏疏給了他,他也仔細看了起來。
直到奏疏看完,他才滿意道:“好,好啊。”
“依兩位愛卿所言,對昔年死傷之民夫勞役,死者補銀十貫,傷者補銀六貫,這倒也在朝廷承受範圍內。”
“既如此,朕準了,此事就交由兩位愛卿來辦。”
“其他人還有異議嗎?”
“陛下仁德,臣等代百姓,拜謝陛下隆恩。”
房玄齡和杜如晦也匍匐跪下。
雖然早就知曉此事能成,但當它真敲定時,他們還是熱血澎湃。
因為這意味著他們跟隨的君王是知錯會改的。
甚至就連裴矩,裴蘊他們也都跪下道:“陛下仁德。”
這事他們沒法反對。
一來這是皇帝施恩,他們若反對,那就是兩頭得罪人,不劃算。
至於第二,這對他們也是有利的。
因為當初修河建都所征民夫勞役,平民百姓其實不多,基本都是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佃戶奴仆,甚至有時死人流血也是他們在搞鬼。
而楊廣這補償,也就等於是在補償他們。
畢竟人都是他們的了,錢還能不到他們手中嗎?
嗯,楊廣也是這麼想的。
世家都會為朕所滅,就彆說錢財了。
所以見他們都不反對,楊廣也不意外,隻是嗯了聲繼續問:“還有事嗎?有就接著奏。”
“回陛下,臣有本奏。”
他這話一出,早就躍躍欲試的大理寺卿張軻,立刻就站了出來。
“哦?原來是舅父呀?舅父有何事要奏?”
楊廣一笑問道。
但裴矩他們卻心裡一緊,猜測皇帝該不會是要肅清軍方了吧?
這事他們自從魚俱羅被抓就料到了,隻是一直沒下文,讓他們以為是魚俱羅不肯為皇帝所用,心裡還竊喜呢?
可現在這,該來的始終會來啊。
果然,就在他們這麼想時,大理寺卿張軻也已經行禮,道:“啟奏陛下,臣所奏之事,乃魚俱羅一案。”
“根據魚俱羅在獄中招供,他曾與軍方二十六位將領密謀,意圖舉兵叛亂。”
“如今那二十六位將領,臣已悉數審出,還請陛下禦覽。”
張軻說完就恭敬呈上魚俱羅的供詞和他的奏疏,楊廣也很快就看了起來。
“這是要一窩端啊?”
可裴矩和裴蘊卻對視一眼,然後趕緊站出道:“陛下,這二十六人是否多了點?他魚俱羅有這本事嗎?”
“此案是否再由刑部重新審理一遍?以防有誤?”
“對啊陛下,這人數著實多了點,要不再讓刑部審審?”
“畢竟這牽扯軍中將領甚多,若全部處置,恐有不妥啊?”
那些山東,江南兩地的朝臣也跟著說道。
他們是想儘量保留點實力了。
因為這二十六人,可是他們在軍中培養的所有人了。
這若是被皇帝一下肅清,他們就再無反抗之力了。
“裴矩裴蘊,入你娘的,你們敢質疑老夫?”
但大理寺卿張軻卻勃然大怒,然後立刻就對楊廣道:“陛下,臣一生剛正,從未有分毫徇私之舉。”
“如今裴矩裴蘊居然汙蔑於臣。”
“臣無顏苟活於世,願以死自證清白。”
裴矩:……
裴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