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都讓朱律朵顏赤這話,給整的繃不住了,心裡也不自覺的,就有些惱怒。
畢竟說到底,他和李世民也是同族。
既是同族,他又豈能不為李世民感到悲涼?
這娶的是啥妻啊?也太過無情了吧?
但朱律朵顏赤卻隻是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反問道:“這怎麼不合適了?李將軍難道不知,按照我突厥習俗,弟弟死了,兄長是可以繼承一切的嗎?”
“還有就是,我這其實也是在為咱們倆人考慮。”
“李將軍難道不覺得,咱們倆成親,對手下兵卒來說,才是最好的嗎?”
朱律朵顏赤肯定知道,自己這話說出來,會落下何種名聲?
可她也沒法子。
她一個女人,還帶著孩子,縱然她是碣族部落的首領,部落裡的族人,對她也很尊崇。
但世事無常,誰又能知道以後會怎樣呢?
沒人知道。
既然沒人知道,她自然得為自己和李承乾的未來考慮了。
而若是為了這個,那麼如今,她嫁給李孝恭,就是最好的法子。
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能將手中的權力悉數凝聚起來。
也隻有這樣,她和李承乾的以後,才會有些保障。
否則的話,即便李孝恭如今並沒有反叛的想法,可若是以後他有了,朱律朵顏赤感覺她也阻止不了李孝恭。
畢竟他們這一路燒殺搶掠而來,單是李孝恭招攬的西域士卒,就已經超過她的碣族部落士卒了。
如此情況下,朱律朵顏赤其實也是被逼無奈做出的選擇。
“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此事還是有些急了。”
“要不這樣,我先讓人快馬前往洛陽,打聽一下二郎到底是生是死?”
“若是他死了,我再迎娶你過門如何?”
“總歸現在,你也剛生完孩子,還需要休養。”
李孝恭也這才遲疑了下,然後對著朱律朵顏赤說道。
朱律朵顏赤的心思,他肯定明白。
甚至他也願意娶了這女人,替李世民繼續照顧朱律朵顏赤和李承乾。
可即便願意,李孝恭覺得,怎麼著也得先搞清楚了李世民的生死再說吧?
否則,他過不了心中的坎。
“嗬嗬,行啊,既然你有這想法,那就讓人去辦吧。”
“正好咱也能打聽一下大隋的動向,看看他們下一步,意欲如何?”
朱律朵顏赤聽李孝恭如此說,也頓時臉上露出笑容說道。
她最擔心的,還是李孝恭這家夥是死腦筋,又或者對她沒想法。
因為若是那樣的話,他們倆人或許就要翻臉了。
但現在,既然李孝恭願意,那對他們來說,肯定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至於派人去打聽李世民是生是死這事,這都不重要。
“嗯,那就先這樣吧,我現在就去安排人。”
李孝恭嗯了聲,等朱律朵顏赤同意後,他就轉身離開,去安排人前往洛陽了。
朱律朵顏赤也在李孝恭走了後,這才歎息一聲,喃喃自語道:“哎,二郎啊,你也莫要怪我,我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
“李二郎啊,你也莫要怪我,我這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我楊某人骨頭硬,天生不喜歡給人下跪,所以,隻能委屈你躺這了。”
“不過你放心,你所能乾出來的功績,我楊某人必定十倍百倍超越,你也可以安心去了。”
而就在朱律朵顏赤想著李世民時,洛陽城外,李世民的墳前,楊安也正在絮絮叨叨說著。
隻是他這話說的,讓邊上站著的太監總管黃德,都快聽不下去了。
這也就是黃德忠心,沒膽子質問楊安。
否則,黃德估計早就問了。
好家夥。
敢情你一直造你老爹的反,就是因為你骨頭硬,不喜歡給人下跪?
你還能再找個比這更離譜的理由嗎?
不過楊安很顯然是不清楚黃德心中所想,他隻是在那嘀嘀咕咕說著。
直到一炷香後,該說的都說完了,楊安才對著李世民的墓碑拱了拱手,道:“嗯,就這樣吧,以後往事翻篇,你繼續躺著,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楊安說完就看了黃德一眼,然後瀟灑離開了。
看的黃德也嘴角抽搐,這才快步跟了上去。
隻是跟上去後,楊安卻忽然對著黃德問:“黃伯,你方才是不是笑了?我怎麼隱約聽見有人在笑?”
“沒有沒有,郎君肯定聽錯了,如此嚴肅之場合,老奴怎會笑呢?”
頓時,黃德嚇了一跳,趕緊擺手解釋,說的楊安也微微頷首,這才淡淡道:“嗯,沒笑就好,沒笑就回宮吧。”
“是,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