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這話說的倒也在理。”
“大隋和高句麗都兵強馬壯,如此兩方打起來,短時間內肯定是分不出勝負了。”
“既然這樣,咱就商量一下縱兵南下的事。”
聽阿史那咄苾如此說,始畢可汗也沉吟了下,隨後才對阿史那咄苾問:“那依咄苾你的意思,咱到底要何時出兵?”
彆看始畢可汗是突厥的可汗,是突厥各部落的首領,可若說到行軍打仗,他還真比不過阿史那咄苾這個弟弟。
故此這會,始畢可汗肯定得聽聽阿史那咄苾的意見了。
“何時出兵?”
阿史那咄苾也皺眉思索了一會,然後才眼珠子一轉,對始畢可汗說:“要不就臘月吧?”
“現在已經十月了,大隋和高句麗的戰事,再過兩個月定然會陷入僵持。”
“他們那邊陷入僵持了,咱們縱兵南下,屆時大隋即便想從高句麗撤兵,也不容易了。”
“況且進入臘月,高句麗那邊定然已經冰天雪地了。”
“如此天氣下撤兵,即便高句麗願意,大隋也未必能撤的出來。”
“你覺得怎麼樣?”
阿史那咄苾雖然很想縱兵南下,趁機滅了大隋,一舉洗刷了他們突厥多年的恥辱。
可他卻也知道,如今的突厥和大隋比起來,確實差了不少。
既然知道差,他肯定不會貿然出兵。
這一點始畢可汗也清楚,所以聽他這麼說,始畢可汗這才頷首道:“也行,那就臘月出兵,正好臘月咱們突厥無需放牧,也能聚集更多的兒郎。”
“隻是具體放在哪一日呢?還有就是,咱此次出兵,究竟要帶多少兵馬?”
始畢可汗對臘月出兵這事沒意見,但對出兵帶領多少兵馬這件事,他卻必須得問清楚了。
因為說到底,他和阿史那咄苾也隻是合作關係,可並非從屬。
如此局勢下,他若是不給自己留些後手,他擔心回頭會被阿史那咄苾給滅了。
甚至不隻他有這樣的想法,就連阿史那咄苾自己,也有相同的顧慮。
故此一想到這,阿史那咄苾才沉吟說:“要不就三十萬吧?三十萬突厥兒郎,咱倆一人一半如何?”
“如此對咱倆都公平,也省的你還要一邊顧著打仗,一邊防著我這弟弟了。”
阿史那咄苾說完就戲謔笑了,始畢可汗也頓時沒好氣道:“誰防著你了?咱們縱然以往有些不合,可歸根結底也是兄弟。”
“既是兄弟,我又豈會乾那種事?”
始畢可汗都讓阿史那咄苾這句話給說破防了。
好家夥,心照不宣懂不懂?
即便大家都在各懷鬼胎,可你也沒必要如此直截了當說出來吧?
“不會嗎?”
“你若不會,何故暗中派遣缽苾和托胡海前往中原,與中原的那些世家大族接觸?”
“你敢說你沒有想要拉攏他們,讓他們為你所用的想法?”
但阿史那咄苾卻玩味笑笑,話剛說完,他就神色陡然嚴肅了起來,對始畢可汗警告:“以往的事我不想再提了,總歸這次趁機南下,是咱們突厥各部族一雪前恥的最好機會。”
“這時候誰若是給我玩幺蛾子,可彆怪我事後剁了他的狗頭。”
阿史那咄苾說出這話時,眼神裡的殺意藏都藏不住了。
聽的始畢可汗也陡然大怒道:“放你娘的屁,本汗不就是讓缽苾和托胡海去了一趟中原嗎?”
“你至於如此威脅本汗?”
“我告訴你,你想讓突厥恢複昔日榮光,本汗比你更想。”
“不要以為就你一個人在為突厥著想,本汗才是父親指定的突厥可汗,是突厥所有部落公認的首領,明白嗎?”
始畢可汗這也算是硬氣了一回,看的阿史那咄苾也笑了笑,隨後才擺手道:“你若是早有這樣的脾氣,咱們突厥何至於此?”
“行了行了,不說這事了,咱還是回歸正題,說說南下的具體日子吧。”
“既然時間定在了臘月,那南下的具體日子,就定在臘祭吧。”
“據說臘祭那天,中原的那些漢人都會熬粥慶祝,咱就選在這一日扣關,也正好讓那些漢人都吃頓飽飯,做個飽死鬼。”
“行,那就這一日,你我各率十五萬兵馬扣關。”
“不過咱是集中攻其一處呢,還是各攻各的?”
始畢可汗應了一聲,然後才再次詢問。
畢竟突厥能對大隋用兵的關隘,其實也有不少,他肯定得問清楚了。
但阿史那咄苾卻冷笑道:“不用分兵了,就一起進攻朔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