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位慧嚴法師,和林邑國的祭司長丘仁文屬於同一類人。
都是那種嘴裡念著阿彌陀佛,卻行事狠辣,絲毫不把百姓當回事的主。
他的這性子,慧景自然也清楚。
故此聽慧嚴如此問,慧景這才讚同說:“嗯,師弟此言在理。”
“敢對我佛不敬者,都得受到佛的懲罰。”
“若是如此的話,為兄就先走了?”
“待此事有了進展,為兄再來告知師弟?”
慧景說完這話,就準備走人了。
但慧嚴卻忽然疑惑問:“對了師兄,你那弟子玄奘,最近為何沒看見?”
“我還等他幫我打掃禪房呢,卻遲遲未見他來。”
若非想讓玄奘幫忙乾活,慧嚴可能這輩子都想不起玄奘。
但現在,他卻著實想念那小子了。
因為玄奘能讓他隨意使喚啊?
“此事為兄也不清楚,許是離開了吧。”
“前陣子,他對師弟你懲罰他抄寫經文一事不滿,去找為兄評理,為兄就嗬斥了他幾句。”
“從那以後,就沒見人了。”
“不用管他,連這點苦都吃不了,以後也難成大器。”
慧景愣了愣解釋,聽的慧嚴這才無奈道:“行吧,既然他不在,那我就自己打掃一下禪房。”
“師兄也該去忙了,回頭有事再來找我。”
“好,那我走了。”
慧景頷首,很快就離開了慧嚴的禪房。
不過離開這裡後,他卻並沒回自己那。
而是招呼了數十名寺中僧侶,讓他們去通知其他寺廟,大家明日一起煽動百姓。
等將此事安排好了,慧景才回了自己禪房,待到天黑後,他便休息了。
在禪房休息了一夜,第二日清晨,天才微微亮,慧景便走出禪房,對昨日他派出去的僧侶問:“昨日我讓你們辦的事,你們可曾辦妥?”
“回住持的話,已經辦妥了。”
“那些您先前聯係好的寺廟,也都答應今日會一起煽動百姓。”
僧侶們應聲,慧景滿意笑笑,然後才頷首道:“嗯,如此甚好,如此你們也都去準備吧。”
“稍後若有香客來了,就按計劃行事。”
“是,住持。”
那些僧侶領命,大概又是一個時辰後,他們就看見不少禮佛的百姓,已經來了淨土寺。
看到這,僧侶們對視一眼,很快就圍了上去。
慧景也目光落在一位名叫田有富的商賈身上,對田有富道:“田施主又來上香了?施主可真有慧根呀。”
田有富今年四十三歲,個子不高,大腹便便的,臉上還有顆黑痣,看麵相也並非心善之人。
可實際上,他卻是洛陽城有數的大善人。
不但經常為百姓施粥,還隔三差五就來寺廟捐贈香火。
可以說是一位虔誠的佛教徒。
可也正因為虔誠,此時聽慧景如此誇讚,田有富頓時便行禮:“不敢當不敢當,大師言重了,田某也就是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聊表心意而已。”
“不知大師找田某,可是有事?”
田有富既然能做商賈,那麼察言觀色的本事,他肯定有。
故此他一眼就斷定,慧景這位淨土寺的住持,應該是找他有事。
果然,聽田有富如此說,慧景這才笑了笑,然後頷首道:“嗯,確實有事,不知田施主可願隨我到禪房一敘?”
“可以啊,大師邀請,田某豈敢拒絕?”
田有富不疑有他,立刻就與慧景一起,到了禪房。
等進了禪房,田有富才疑惑問:“不知大師找田某來,到底所為何事?”
“哎,這事啊,老僧本來也不想麻煩田施主。”
“可老僧沒法子了,身為淨土寺住持,老僧不能看著淨土寺慘遭橫禍啊?”
“故此,老僧也隻能央求田施主幫忙了。”
慧景歎息,話剛說完,他就又對田有富道:“朝廷要滅佛了,我們這些僧侶,或許命不久矣。”
“什麼?這,這怎麼可能?”
“大師該不會是在開玩笑吧?當今陛下和皇後娘娘也都信佛,朝廷又豈會滅佛?”
頓時,田有富臉色一變,本能的就覺得慧景說錯了。
因為如今的大隋,之所以能有這麼多人信佛,說到底,也隻是效仿朝廷的達官顯貴而已。
可現在這?
朝廷要滅佛?這怎麼可能呢?
“出家人不打誑語,此事千真萬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