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說的輕描淡寫,但齊王和大理寺卿張軻卻已經聽傻了,齊王也立刻就對楊廣戲謔問:“不是吧父皇?那可是您的舅翁呀,您這是連舅翁都不打算認了?”
當然了,齊王這話肯定是開玩笑的。
什麼舅翁不舅翁的?楊廣的舅翁是誰,齊王這個做兒子的,難道還能不知道嗎?
楊廣的舅翁姓呂,乃是大隋已故上柱國,太尉呂雙周的兩個兒子,呂永吉和呂道貴。
這倆人,才是貨真價實的楊堅舅父,楊廣舅翁。
至於白馬寺的普法大師,這純粹就是楊廣看在陳年舊事的情誼上,對其禮遇有加罷了。
估計普法大師自己,都不敢做這種夢。
可楊廣卻隻是意味深長盯著齊王,然後才冷笑道:“不然呢?為了我大隋江山,莫說一個便宜舅翁了,即便是朕的親兒子,朕也能說殺就殺,你要不要試試?”
楊廣說完就去拿他的龍紋刀了,嚇的齊王頓時就認慫道:“哎父皇父皇,息怒,息怒呀。”
“兒臣方才也就是與您開個玩笑,您至於如此當真嗎?”
“那普法老禿驢是撿來的便宜舅翁,兒臣可是您的親生兒子啊,父皇您說是不是?”
齊王說著還看了一眼邊上站著的大理寺卿張軻,意思是,舅翁,您也彆光看著啊,趕緊出麵攔一下,沒看見我父皇要揍本王了嗎?
但大理寺卿張軻卻將頭彆了過去,乾脆裝作沒看見齊王的求救?
這可把齊王給氣壞了,心裡也下意識就想趕緊跑。
隻是他還沒跑呢,楊廣卻已經頷首道:“嗯,你這話說的倒也沒毛病,那普法是撿來的,你可是親生的。”
“既然是親生的,那你就該明白,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如同今日這種玩笑,以後也莫要再開了。”
“否則一旦傳揚出去,還不得讓天下百姓覺得,那普法當真是朕的舅翁?”
楊廣對齊王開他幾句玩笑不生氣,父子之間,哪至於那般嚴苛,連玩笑都開不得了?
他隻是不滿齊王這小子,嘴上沒個把門的,什麼玩笑都敢開而已。
甚至就連大理寺卿張軻,剛才之所以沒出麵幫助齊王,也是因為這。
畢竟你作為陛下嫡子都如此說了,這若是讓人聽見了,彆人該怎麼想?
難道不會真將普法大師當做楊廣的舅翁?
“是是是,父皇教訓的是,這種話兒臣以後不說了。”
“兒臣剛才也就是鬨著玩罷了,他到底是不是父皇您的舅翁,兒臣還能不清楚嗎?”
齊王也頓時如小雞啄米般點頭,直到確定楊廣似乎並沒有要打他的意思,齊王這才對楊廣再次問:“那父皇,您看時間也不早了,要不兒臣就先回府?”
“明日還得處決那些僧侶呢?”
齊王在逃跑的手藝上,絕對是做足了功課的。
以至於楊廣聽他如此說,都吭哧一聲笑了,隨後才揮手道:“去吧,回去吧。”
“不過你得先將你舅翁送回府上,這大冷天的,你讓你舅翁跟你來回折騰,著實該打。”
“嗬嗬,不礙事不礙事。”
“那陛下,臣就與齊王先回去了?”
大理寺卿張軻微微一笑,待到楊廣頷首,他便和齊王一起離開大業殿,向皇宮門口走去了。
隻是出了宮門以後,張軻卻忽然對齊王神色嚴肅叮囑:“暕兒啊,雖然方才你父皇那樣說,但對待普法大師,你還是能避則避的好。”
“縱然實在不能避,也莫要與他正麵起衝突,更不能對其痛下殺手,明白嗎?”
張軻這是擔心齊王真把普法大師給殺了?
因為不管怎麼說,那家夥也和大隋皇室有些淵源。
既然有淵源,張軻肯定希望齊王能留普法大師一命,這樣也省的彆人說大隋皇室翻臉不認人。
但齊王卻笑道:“放心吧舅翁,我心裡有數。”
“我剛才也就是那麼一問而已,我還能真殺了普法大師不成?”
“那不可能,您就安心吧。”
聽齊王如此說,張軻這才滿意嗯了聲,然後就與齊王一起乘坐馬車,先行返回他的府邸了。
而就在他們返回府邸時,從皇宮轉了一圈,卻將關係搞砸了的普法大師,此時也已經在禁軍的護送下,回到了白馬寺內他的禪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