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孫無垢最近一直都在琢磨此事。
可這事她也不能問彆人,畢竟她身邊的侍女,無論是孫秀,還是新羅王室的金勝曼,這倆人都還沒她大呢,也全然沒有經驗。
故此這會,她也隻能問問李玲瓏這位嫂子了。
“你這丫頭,說甚胡話呢?”
“都已經要嫁做人婦了,怎能如此口無遮攔?”
但李玲瓏卻被長孫無垢這話問的,頓時就俏臉羞紅了起來,隨後才嗔怪道:“以後這種話不能說了,不然傳出去多不好?”
李玲瓏覺得長孫無垢的這問題實在太羞人了,但長孫無垢卻笑道:“怕甚?我的閨房又沒彆人。”
“除了嫂子,就隻剩下兩個陪嫁丫鬟了,難道她們還能亂說不成?”
這話說完,長孫無垢便看向了孫秀與金勝曼。
“不會,還請小姐放心。”
她們倆人頓時搖頭回道,長孫無垢這才又對李玲瓏問:“嫂子,你就跟我說說嘛,我現在可緊張了。”
“哎,這有甚好緊張的?”
“咱們女人一輩子最幸福的事,不就是遇到自己所鐘情之人,嫁給他為妻嗎?”
“至於你說的洞房那事,這事,這事你回頭自己體會。”
“總歸過了今日,你便知道了。”
見長孫無垢如此執著,李玲瓏這才解釋說道。
隻是說著說著,她卻也說不下去了。
“哎,那好吧,那就等明日。”
長孫無垢歎息一聲,又繼續等了起來。
與此同時,皇宮中的楊安也在等。
不過相比長孫無垢的緊張,楊安這位隔三差五就會當一回新郎的老油條,此時就要淡定多了。
除了查看東宮正殿嘉德殿的婚禮陳設,以及太子妃寢宮麗正殿的布置,大多數時間,楊安都在跟隨禮部尚書裴仁基熟悉婚禮流程。
如此忙活了一日,直至第二日清晨,楊安才在宮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換上了他的太子袞冕。
剛換好袞冕,老太監黃德便請示:“太子殿下,時辰已經到了,尚書左仆射裴矩裴大人,請您率領東宮屬官前往太廟祭祖,昭告天下。”
當然話雖如此說,黃德其實也很緊張。
因為這還是他頭一回直接稱呼楊安為太子,甚至若非楊廣已經提前告訴他,說他早就與楊安商議好了,大婚之日,楊安會以大隋太子楊銘的身份進行婚禮,黃德都不敢如此稱呼。
但現在,他卻也隻能按皇帝吩咐的做。
“嗯,知道了。”
而楊安,聽到這也隻是嘴角抽搐了下,隨後便走出了嘉德殿。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他才走出嘉德殿,尚書左仆射裴矩,便帶著房玄齡,杜如晦,李靖等諸多東宮臣子恭敬行禮,房玄齡更是與杜如晦對視了一眼,意思是,到底還是陛下的手段高啊,這若不告訴太子殿下,為他冊封了假太子的身份,今日大婚還無法按照規製來辦了?
甚至就連李靖,此時也覺得楊廣騙兒子的手段實在是高,下意識的就看向了楊安。
“都免禮吧。”
楊安擺手,隨後才對李靖好奇問:“怎麼了李卿,你為何如此看著我?”
“沒事,臣就是覺得殿下穿上冕服英武不凡。”
李靖笑眯眯回道,其他人也跟著頷首,楊安這才笑道:“是嗎?我信你有鬼。”
這話說完,他便再次問:“行了,不說這些了,祭祖的文書,以及冊封太子妃的詔書,都準備好了嗎?”
“回殿下,已經準備好了。”
尚書左仆射裴矩恭敬回應,楊安嗯了聲,這才帶他們一起前往太廟了。
抵達太廟後,早就已經在此等候的太常寺卿,也立刻朗聲吟唱:“太子殿下駕到,奏《昭和之樂》。”
《昭和之樂》乃是太子大婚祭祖的必備禮樂,他的這話一出,太常寺的眾多樂官,立刻便開始奏樂了。
“殿下,可以祭祖了。”
裴矩也這才對楊安小聲提醒。
“嗯。”
楊安嗯了聲,帶眾人一步步走進太廟,對著太廟裡的眾多靈位逐個祭拜。
等祭拜過太廟,裴矩才拿出了一份詔書,宣讀道:“朕上承天命,下護山河,禮重儲君,義先伉麗。儲君之配,實乃國本,坤儀兼備,宗廟乃安。”
“谘爾長孫氏,忠良之後,家傳禮訓,柔明婉順,德冠閨閣。今遣使持節,以金冊寶璽,冊封長孫氏為皇太子妃,望爾虔奉姝圖,助宣內教,懋修婦德,以表六宮。”
“大業九年,臘月十二。”
裴矩宣讀完聖旨,便對楊安行禮:“殿下,臣還得奉命前往長孫家再次宣讀聖旨,臣便先行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