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誰知道呢？”
龍右隨意地笑了笑，看起來很是灑脫。
“我前世不過是一個煉虛修士，便能夠前知數萬年，後知數萬年。”
“那修為比我更高的存在呢？”
“合道，渡劫，大乘……”
“他們有著怎樣的偉力，誰能夠猜想的到？”
“就如同……祝月蓮一般。”
“祝月蓮？”
聽到龍右忽然把話題扯到祝月蓮身上，陳長生有些詫異。
“這和祝月蓮有什麼關係？”
龍右伸手指了指陳長生的額頭，在他的指尖，是一朵綻開的桃花印記。
“你和祝月蓮再次相見，這背後難道就沒有彆的存在在操控嗎？”
陳長生忽的想到了被他忽視，或者被他認為理所應當的存在。
桃花仙君。
桃花仙君的偉力使得陳長生和祝月蓮緣定三生，這被世人看做理所當然，但實際上，這也是對於命運的一種掌控。
陳長生完全可以相信，當初紫陽真君將他扔到南域之時，心裡絕沒有讓陳長生和祝月蓮再次相見的打算——紫陽真君甚至都不會知道祝月蓮的存在。
他和祝月蓮的相見看似是偶然。
但在已知他們緣定三生的情況下，這偶然的背後便代表著令人細思極恐的必然。
陳長生問
“桃花仙君……仙君是對於何等人物的尊稱？”
龍右對著陳長生笑了笑，似是在稱讚陳長生終於悟透了問題的關鍵。
“仙君，是對於大乘修士的尊稱，他們雖然不是仙，但確是距離仙最近的存在。”
“故而，我們將仙之名冠在他們頭頂，尊稱他們為……仙君。”
陳長生眼簾微垂，心裡有些發涼。
他抬起手，張開五指，遮擋住些許陽光，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片淡淡的陰影。
“也就是說，我的命運，是一位仙君在操縱嗎？”
龍右咧開嘴，燦爛地笑道
“誰知道呢？”
“有時候，命運就是，你認為無人操縱的東西，其實是有人在幕後操縱的。”
“你認為巧合的可疑，絕對是有人藏在暗處，但實則，這就是普普通通的巧合。”
龍右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陳長生的麵前，伸出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
“但不管如何，這一切，都是由你書寫的故事。”
“不是嗎？”
說著，龍右搭在陳長生肩膀上的手指微微用力。
陳長生不由得扭頭，卻看見了令他永遠無法忘懷的一幕。
隻見龍右張口，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陳長生，沒人任何的感情。
嘴巴不停的在動，但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但從龍右的口型之中，陳長生看到了龍右想要對他說的話。
“陳長生，你可一定要長生啊！”
陳長生不動聲色的扭回腦袋，抬頭看向天空，卻覺得自己背脊格外的冰冷。
即使豔陽高照，明媚無比。
但陳長生的內心卻如墜冰窟。
平整的藍天中好似生出了細細的絲線，織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將祝月蓮，將龍右……以及這個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籠罩在其中。
白雲在彙聚，似乎形成了一個笑臉，麵對著他。
笑臉的嘴上一張一合，似乎同樣在說。
“陳長生，你可一定要長生啊！”
……
“師兄，師兄，為什麼從靈獸宗出來後，你就一直都是悶悶不樂的樣子？”
一艘靈舟上，祝月蓮站在陳長生麵前，一臉關切地看著他。
“和龍右的談話，讓我想到了一些從前未想到的事情。”
陳長生緩緩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