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陳長生低下頭，看著已經跪在地上的壯漢。
“聽你的意思……你還認得我？”
他上下打量著壯漢，卻沒能將其與自己記憶中的存在對上號。
“你是誰？”
壯漢回答道：
“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變化也很大，前輩認不出來我也是正常的。”
“大概是在一百多年前，我和前輩在紫楓仙城內見過一麵。”
“那時候我還隻是一個煉氣修士，叫……阿甘。”
“阿甘啊。”
陳長生有了一點印象。
他第一次來紫楓仙城的時候，找了個小孩當向導，其名字就叫阿甘。
一麵之緣罷了。
“你居然還記得我，真是有趣。”
陳長生笑道。
阿甘低著頭回答：
“在我小時候，前輩您是少數幾個修為高，還不盛氣淩人，待人溫和的修士。”
“前輩麵容也沒怎麼改變，我自然是印象深刻的。”
“嗯。”
陳長生點點頭，看向一旁正在逃與殺的戰場。
“如今你也成為劫修，恃強淩弱了。”
聞言，阿甘臉上也有了幾分愧意，可隨即便化作了堅定。
“這並非我的本意，而是這世道就是如此，修行本就是向天爭命，你不去爭，彆人就會來搶你。”
“若是不想被彆人壓迫，就隻能去壓迫彆人。”
“若是我從始至終都不爭不搶，怕是百多年前就不知道喪生在何處了，何來今日的成就？”
“但你也栽在了我的手上。”
陳長生平淡道。
“這世上的善惡很難說得清，我也不能說你的想法有何錯誤。”
“隻可惜，你撞到了我的手上。”
“你要殺我，即使你與我有舊，我也會殺你。”
阿甘臉上倒是沒有什麼憤恨與驚懼，反倒有幾分願賭服輸的坦然。
“從選擇當劫修的那一刻開始，我心裡就做好了隨時喪命的準備。”
“瀟灑了這麼多年，也算是夠本了。”
“唰！”
話音剛落，陳長生一抬指，一道無形的劍氣從阿甘的脖頸上劃過。
血痕浮現。
大好的頭顱應聲落下。
陳長生沒有問阿甘究竟經曆了什麼，才變成這個樣子。
這對他而言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隻能說，這修行界從未平靜過。
隻不過陳長生的特殊，讓絕大多數人都對他有所求，都待他以善意罷了。
但他隻是個例。
更多的修士，即使有道真宗鎮壓天下，依然過著弱肉強食的生活。
隨後，陳長生扭頭看向半空中的戰場。
祝月蓮和另外三名修士正打得火熱。
不過照現在的趨勢打下去，那三名修士應當撐不了多久，便會被祝月蓮一一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