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
彎彎的小溪從山澗中流過,溪邊,一間小屋結廬而起,升起來嫋嫋炊煙。
陳長生躺在床上,至今仍昏迷不醒,麵色慘白,讓人一眼便能看出他的虛弱之感。
不過,生命跡象倒是平穩。
如他所猜測的那樣,陳長生成功活了下來。
“嘎吱……”
木門輕響,一個麵容妖冶的黑衣女子走了進來,緩緩在陳長生床邊站定,視線下移,落到了陳長生的臉上。
隨後伸出素淨的手,輕輕撫摸陳長生的臉頰。
“傷勢已經好了大半了,再來一兩次,他的傷勢便能徹底恢複了。”
心裡想著,女子抬手,懸在陳長生的麵容之頂。
隨後一道銀芒飛過,妖冶女子的晧腕之上出現了一道猩紅的血痕。
幾滴蘊含著濃濃生命氣息的精血從女子晧腕中流出,落入陳長生的嘴中。
精血入口,立刻融入陳長生的四肢經脈,修複著陳長生破破爛爛的身體。
經由水靈兒一頓猛打,以及空間亂流的傷害,當陳長生被這位妖冶女子撿起的時候,可謂是命懸一線了。
隨著精血入體,陳長生的麵容逐漸變得紅潤。
而女子的麵容則逐漸變得蒼白。
片刻後,女子有些顫顫巍巍地收回了手。
對於一個修士而言,精血事關重大,整個人的身體之內也沒有幾滴。
哪怕那些體修,妖修們,體魄強大,精血會更多一些。
但按照剛剛女子逼出的精血數量而言,也絕對會讓其元氣大傷。
更何況,看女子的情況,也不是第一次用自身精血給陳長生療傷了。
站在床頭看了一會兒陳長生,妖冶女子無言地轉過身,打算離去。
陳長生逐漸恢複了意識,睜開了眼睛,望見眼前的屋頂,還有些模糊,但也足夠讓人疑惑了。
“這……是哪?”
陳長生張嘴,沙啞地問道。
妖冶女子聞言,身體僵硬的一瞬,頓了頓,她微微歎了口氣,轉過身,走回到了陳長生的身邊。
“這裡是南域。”
女子的聲音很好聽,有磁性,引人入勝。
“南域啊……”
陳長生的意識慢慢清醒了過來,雖然感覺渾身上下,包括腦袋都頭痛欲裂,但也算維持住了清醒,開始環顧四周。
“多謝道友相助……”
陳長生勉強爬起身,扭頭就想要看一看救下自己的人是誰,這一看,便覺得有些熟悉,好似自己的某個故人。
但仔細思索之後,也沒有找到能與之相符合的麵孔。
“道友有些麵熟……我們可是在哪裡見過?”
妖冶女子沉默了一下,道:
“陳長生,我們很久以前確實有些交情,隻是後來我有些機遇,麵容氣息都有所改變,這你才沒有認出我來。”
陳長生聽她喊出自己的名字,心中稍定,看來確實是熟人。
“那敢問道友是……”
“葉芸。”
妖冶女子淡淡說道。
“我叫葉芸,雲水澗治下,梁國叛徒,葉芸。”
隻聽葉芸的話音落下,陳長生眼神猛地變得銳利起來,宛若一把寶劍一般直視著她。
見陳長生如此情形,葉芸喉嚨中略微有些苦澀。
陳長生則是仔細地打量著葉芸,從其臉上,確實依稀可以看出幾分昔日的神態。
而更令陳長生震驚地是,他看葉芸如今的氣息,雖然看不出準確的修為,但絕對達到了元嬰境之上。
元嬰,那道對於梁宋兩國而言,堪稱天塹一般的屏障。
九陰沒能跨過。
玄暉沒能跨過。
李明道沒能跨過。
彭明沒能跨過。
祝月蓮沒能跨過。
葉天郎沒能跨過。
陳長生跨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