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命中一劫是結丹,如今我結丹成功,自是將這一劫渡了過去,或者說,其實是我們當初一時興起去拜的桃花仙君,這才許我又一世,憑此度過了那命中一劫。”
“但不管怎麼說,我算是應了龍右的判詞,此後修行必將有如神助,一飛衝天,成為那稱宗做祖的人物。”
陳長生一聽,覺得竟還頗有道理,點點頭。
“的確如此。”
……
“你作為道真宗的真君,應當知道一人,那人是梁國的絕頂修士,名為龍右,早早結了嬰,後來我與昔日道友聯係時,又聽有傳聞說他化神了,不知道你有無印象。”
中域,細雨還未停歇,但天光依然蒙蒙亮起。
殺伐又持續了整整一夜,墨山挖空心思,手段儘出,最終還真的讓他殺掉了幾個追殺他的正道金丹。
而他麵前的這位蕩魔真君,也手段儘出,將麵前的幾位圍殺於他的天道盟真君給全部殺了。
曾短暫領導過墨山的邪陽真君也在死去的幾人之中。
如今他們正麵對麵,倒不是陳如龍緊追不舍,非要將墨山這個魔頭給斬於劍下,反而是墨山這位金丹真人,主動來到了陳如龍麵前。
陳如龍已然是重傷之軀,生命垂危,但即便如此,殺滅金丹真人,那時也是手到擒來的事情。
他也不相信,麵前這個魔修心裡會這麼沒數。
陳如龍看著墨山,心中不禁警惕了起來,見墨山與他閒聊,便也抓緊時間恢複傷勢,運轉法力。
嘴上也隨之回應,拖延時間。
“我曾去過梁國一趟。”這位蕩魔真君說道:“當年梁國突然傳來急訊,說是隔壁宋國有個魔頭殺了一國生民,於是我宗蘇真君便遠赴東域蕩魔。”
“身死之後,宗門便讓我去收斂他的遺物,先後到過兩個宗門,一是靈獸宗,一是雲水澗,也見到了兩個驚才絕豔的修士。”
“靈獸宗的那位天生神聖,便是其中之一。”
墨山還真不知道還有這麼一件事情,一時聽聞,居然也有詫異。
“雲水澗那位,便是陳長生吧。”
“自然。”
“我也是梁國修士,也同樣是在那次正魔大戰,你道真宗的那位真君到來的前一晚,我與龍右,陳長生,以及另外幾個人齊聚一場,並稱為梁國七子。”
陳如龍聞言沉默了一下。
“龍右是有大功德的人,陳長生雖與我道宗有隙,但也算是嫉惡如仇,足下既與他們結交,想來也是位佳人。”
“如今又為何成為賊寇,與魔道中人為伍,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墨山道:“七子之中,一人為龍右道侶,一人為陳長生道侶,一人為陳長生師弟,還有一人,名為謝星凝,是在下傾慕已久之人。”
“你可知他們結果如何?”
“如何?”
“龍右道侶由龍右安排,至今安然。”
“陳長生道侶與師弟俱是身死,最後的謝星凝,死於貴宗之手。”
“這便是你與我宗為敵的理由?”
“正是。”
“我宗弟子不會隨意殺人。”
“那人殺的倒是正氣凜然,你可知那人為何而殺?”
“為何?”
“近百年前,中域有天火降臨,天道盟諸多弟子救災,謝星凝見生靈塗炭,心生不忍,亦是出手相助,或許是加入了天道盟,但所為的,也不過是能讓更多人活命。”
聽到這兒,陳如龍已然閉上了眼睛,他知道後麵的結果如何。
果不其然,墨山的聲音繼續傳來。
“謝星凝因此而死。”
“這是我們錯了。”
陳如龍誠懇地說道。
“可冤有頭債有主,我觀你如今的氣息,雜亂斑駁,殺害了無數無辜之人,已然墮入魔道了。”
“或許吧。”
墨山說道。
“但我提龍右,並非要說我等七子之事,也並非想要說在下的傾慕之人死於貴宗之手,以此讓真君心生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