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長生倒是不慌不忙,他現在悠閒的很,招呼祝月蓮過來,讓她來做決定。
心裡卻在自顧自的思索。
“左芬似乎沒有和彆人說我的身份……這倒也不錯,自在悠閒一點也好。”
彆看陳長生就是通天宮主的身份好似人儘皆知,但實際上,就連東海戰場上的元嬰真君們,也大多不清楚這個消息。
通天宮雖然一度聲勢浩大,但更多的還是繁榮於東海之中,西域太遠,聽聞過這個消息的人也太少。
哪怕是對於修士而言,想要知道距離自己足有好幾年路程之外的消息,實在是太難了。
陳長生上次天下聞名,無人不識,還是一百多年前呢。
如今再度行走天下,卻依然無人識了。
想著這些,陳長生不由覺得有趣。
一旁的祝月蓮已經與二人聊好,明日便由百花真人帶著二人出去逛逛。
青岩真人看著二女聊得開心,也不插嘴。
二女又接著聊了一會兒,陳長生在旁邊聽著話題逐漸轉變,又或者說是逐漸步入正題——
原來這兩人來此,根本上還是為了楊婉靈四處走動,似乎要接過雲水澗在歸命宗的那一脈,再立一個山頭。
雖然這不過是近幾天的事情,卻也讓楊婉靈這個金丹真人招攬了不少弟子。
其餘幾脈感到了危機,覺得是陳長生在背後授意,又考慮到陳長生和左芬的關係,料想其修為也絕對不低,便讓百花和青岩二人來此,和陳長生商量一下,議定章程,劃分利益。
——人家起碼三個金丹,總要分點利益出去才說得過去。
但要分多少,如何分,卻要提前商量,免得傷了和氣。
說到這兒,百花一轉頭,看向老神在在的陳長生,她知道這位才是主事的。
“陳道友,你覺得如何呢?”
陳長生淡淡一笑,交際這點東西,讓他覺得麻煩,擺一擺手。
“我什麼都不管,十多年後我肯定會離去,但和我同行的幾位道友如何打算,便由她們自己來了。”
“這些事情,你們和楊婉靈說去吧。”
陳長生說的很隨意,實話實說,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也沒有遮掩的必要,隨心就好。
……
中域。
遺落的戰場之上,一個一頭血發的少年行走在其中,周邊遺留下的屍骸散落在四處,絲絲鮮血彙聚成細流,從四麵八方湧入少年的體內。
少年麵色紅潤,一副神清氣滿的樣子。
“血道真解第七重了,修行百多年,又借助天道道真之戰的機遇,方才有此成就,勉強達到了金丹的水準。”
“可是,到此之後,祖師留下來的傳承已經越發的晦澀,再往下走兩步,便已經到了儘頭。”
“以我的資質,想要達到第九重之後再創新路,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摸著石頭過河,著實艱難。”
少年正是幾十年前,在天首山上拜彆陳長生的張明陽。
他道要趁著戰亂,搏出一片修行的天地,如今也的確有所成就。
張明陽麵露思索:
“若是有人能與我同行,相互參照之下,或許能夠對修行有所助益。”
“我若是不想日後道途斷絕,還需要早做打算,如今也是時候了。”
“再者……”
張明陽又想起來他聽聞修行需要靈根,而自己卻根本沒有靈根時的心情。
“這天下的人族無數,其中有靈根之人寥寥,千裡挑一,餘下之人隻能平凡一生,是凡是仙,全看天意,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