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英坐在他身邊,朱元璋望著遠處,感慨道:“咱的這些女兒都是怎麼了,為啥都要跟咱過不去,咱這個當爹的哪裡對不住她們?”
朱英托著下巴,說道:“皇爺爺,孫兒認為您真的確實有些太強勢了,隻要您認為好的,就強行加在所有公主身上,其實您從來都沒問過他們到底想要什麼……”
朱元璋神情凝重,輕聲問道:“大孫,你認為是咱錯了?”
朱英卻搖搖頭,解釋道:“您沒錯,您是皇上,考慮的是整個皇族和天下百姓,有些事情實在迫不得已,孫兒理解您……”
朱元璋拍了拍朱英的肩膀,苦笑道:“皇上都是孤獨的,沒有朋友,沒有兄弟,甚至沒有親情,咱對朋友苛刻,對兄弟殘忍,但唯獨對親人,咱可以拍著胸脯說,咱問心無愧!”
“是啊,咱是用她們去籠絡人心,但咱又沒送她們去和親,給她們挑選的駙馬也都是俊傑啊!”
“李琪,梅殷,李堅,張麟……這哪個不是德才兼備之人,包括那個狗東西歐陽倫,那也是進士出身,儀表堂堂!”
“咱對她們是有些無情,她們恨咱,咱也沒辦法,她們出生在皇家,這就是她們的命啊!”
這些話,朱元璋說的情深意切,他是大明的皇上,然後才是一位父親,一位算不上多合格的父親,但卻是一位合格的帝王。
“皇爺爺,安慶姑姑可是奶奶的親骨肉,您看在奶奶的份上饒了駙馬吧!”
朱英發自內心的說道:“咱們朱家人弄成這副樣子,這不是讓彆人看笑話嗎!”
“再說了,您的皇重孫快出生了,這個時候殺人不吉利,更何況殺的還是駙馬……”
聽到朱英提起了馬皇後和未出生的重孫子,朱元璋硬如堅石的心有了一絲心動,歎息道:“那你說怎麼該處置那兩個狗東西!”
“當然不能輕饒了他們,特彆是那個歐陽倫!”
朱英正色道:“孫兒想的是讓二叔將他們的名字從族譜中除去,貶為平民,禁止他們入仕為官!”
朱元璋聽到此話沉默了,良久後,緩緩說道:“大孫啊,心慈手軟不是什麼好事,咱問你,要是按照你說的,咱若是放了他們,皇家的臉麵何在?朝廷的律法何在?”
“以後彆人也學著公主以死相逼,咱又該怎麼辦?”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你讓百姓怎麼看咱?咱堵不住天下百姓的悠悠之口啊!”
“死兩個駙馬,卻能震懾天下的皇親勳貴,值!”
“朱重八可以饒恕女婿,但朱元璋決不能放過駙馬!”
“大孫,這些道理不用咱說,你都明白!”
最後,朱元璋極為神情嚴肅的說道:“咱朱元璋不會向任何人妥協,彆說一個公主,就是你和你爹今天一起跪死在咱麵前,咱還是那句話,歐陽倫,傅忠,必須死,就是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他們!”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再勸下去也沒有什麼意義了,朱英歎息一聲,沒有說話。
“大孫,你是不是覺得咱很無情?”朱元璋問道。
朱英搖搖頭,說道:“不是,其實孫兒隻是擔心安慶姑姑那邊,,,”
朱元璋拍了拍朱英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天下人都可以說咱無情,但唯獨你和你爹不能,等你以後坐上咱的位置,你就明白咱今天所做的一切,權利和親情,有些時候隻能選一樣!”
朱英點點頭,他明白老爺子的用意。
朱元璋繼續說道:“按照製度,皇室中人犯了罪當由宗人府辦理,你幾個叔叔都不在,你就替他們辦吧,淩遲處死還是毒酒白綾,你自己看著辦吧!”
“孫兒遵命!”朱英心中明白,老爺子這是想給駙馬留些體麵。
朱元璋站起身來,拍拍屁股說道:“去惠妃那看看你媳婦吧,這些屁事哪有咱皇重孫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