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詹徽可不管這些,更不管死多少人,更不在乎藍玉,何榮那些兵將趁機謀取好處。
他隻在乎能不能收上來新稅,能收多少稅。
他手上已經有一百多萬稅收,那是百姓名下土地的新稅。
由此可見,整個江南的土地,已經有四成被士紳兼並。
這是一件十分恐怖的事情,詹徽也不得不佩服皇帝的高瞻遠矚。
按理說,整個江南一年的賦稅,折成銀子大概是四百多萬兩,但新政的稅收可不止這些了,攤丁入畝,士紳名下的所有土地都要交稅,這就意味著江南的新稅隻會多,不會少。
具體多少,田畝上都有數,雖然不是很準確,但也差不多了多少,詹徽心裡也大概有數!
也就是說,詹徽隻要拿出比往年多的稅收交給朝廷,那他這個布政使算是完成任務了。
不過,詹徽追求的不是及格,而是滿分,他要給朝廷一份完美的試卷。
他要用一份完美的政績換取自己登堂入室。
詹徽強推新政,強收新稅的命令下達三天後,李景隆來了。
“下官見過曹國公!”
詹徽立馬來到衙門口迎接。
“詹布政……”
李景隆笑嗬嗬的樣子,仿佛見到了親人一般,十分親近的說道:“咱們當年可沒少打交道,就說你當吏部尚書那幾年,咱們可沒少在一起喝酒啊,這會就彆客氣了!”
“害,是下官疏遠了!”
詹徽客氣道:“曹國公,大都督,李少傅,快請,咱們大堂敘舊!”
“詹布政請!”
二人一同進了衙門!
李景隆這個人八麵玲瓏,不管是當年的淮西黨,浙東黨,還是後來的文官集團,勳貴集團,乃至皇室,都非常交好。
詹徽可不是剛剛出道的新人,人家當年也是吏部尚書,六部之首,朝廷重臣,皇帝近臣,人家曾經也風光過。
這樣的人,李景隆自然也是交好。
不過,曹國公交朋友都有一個度,深交,但不會陷進去,更不會和某個勢力結黨。
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他心裡都有數。
縱觀洪武一朝但現在的新朝,李善長,劉伯溫,胡維庸,楊憲,宋廉……這些風雲人物全部跌下神壇,身首異處不說,還落得一個晚節不保的下場。
再看武將勳貴,馮勝,傅友德……又如何,就說擁立周王那事,算他們命大,要不是當時的皇太孫及時回來,他們必死無疑。
戰神藍玉又如何?
要是沒有皇太孫一次又一次的保著他,早就死八回了。
可人家李景隆,從出道到現在,從洪武朝到永興朝,從未沾上任何事,功勞沒多少,可官是越來越多,越來越大,至今屹立不倒。
不知不覺間,到了新朝,人家一不小心,他媽的……位極人臣了……
總而言之,李景隆和詹徽有交情,但要說有多少交情,還沒達到推心置腹的那種。
作為人精的詹徽,對於李景隆的突然到訪,還是有些意外的。
正所謂,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是有事而來。
新政如虎,這是朝廷公認的事情,彆人避而不及,生怕和詹徽扯上什麼關係,可同為人精的曹國公卻硬著頭皮貼上去。
那就證明……有利可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