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情況一切屬實?
這有些出乎朱雄英的意料了,安南使臣在朝貢的那套說辭,恐怕沒有幾個人會信。
傳承二百年的安南王室陳氏一族就突然絕後了,連個姓陳的旁支都找不出來,最後傳到外甥,姓胡的手上,而且安南的臣子和百姓都支持。
扯尼瑪淡呢!
朱雄英眉頭一皺,問道:“你確定安南的一切都屬實?”
王鈍拱手道:“陛下,臣不敢隱瞞!”
朱雄英倒是沒在質問什麼,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擬定詔書,正式冊封胡氏為安南國王,這事你們禮部去辦吧!”
“臣遵命!”
王鈍走後,朱雄英立馬吩咐道:“來人,傳朕的口諭,前往漢北,讓何福八百裡加急,前往京城麵聖,朕有大事安排!”
“另外,再傳口諭給戶部,準備一萬人一年的軍費和糧草,武器,盔甲等,立刻運到廣西,告訴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從西南各都司,包括沐家的軍隊,瑉王,靖江王的護衛,各都指揮使司,衛所,乃至所縻衛,土司私軍,各挑出三十到五十名身材矯健,善於奔跑,攀爬的士兵,前往桂林集合!”
……
江南,鬆江!
正值入秋時節,海風吹拂,帶著嘶嘶的涼氣讓人心脾氣爽。
自朝廷正式開海後,四大港口頓時熱鬨起來,每天下海經商的船隊高達十幾個,這是船隊,不是船,至於下海捕魚的漁民,那是數不勝數,海禁三四十年了,海貨都快泛濫了,不用遠入深海,岸邊附近海域就能滿載而歸。
鬆江不僅有港口,市舶司,海稅司使衙門也在此處。
也就是說,想下海經商,就必須來鬆江,到海稅司衙門來辦理憑證,有個這個衙門發的憑證才能合法的下海,不然就是走私。
而且李景隆還有一個靖海將軍的頭銜,可以調用一部分海上水師。
市舶司有衙役和文吏,港口也有三千名士兵駐守,這些都在曹國公手中握著,彆看皇親,勳貴,文官,武將都想吃一口開海的蛋糕,但隻要李景隆不說話,他們一個木板都彆想碰到海水。
一旦發現誰敢私自下海經商,立馬出動水師去抓人,背靠皇帝,誰的麵子也不給。
來到鬆江後,李景隆立馬派人在港口十裡外修了一座箭樓,說是箭樓,其實和一座小塔似的,雖然比不上宮裡的那座望江樓,但坐在上麵喝酒吃飯,吹著海風睡覺還是不錯的。
平時沒事的時候,曹國公就喜歡躲在這上麵,沒辦法啊,找他辦事的人實在太多了,有些人不想見,也不想辦,卻又不得不見,不得不辦。
不過,能不見的人儘量不見,能不辦的事就儘量不辦。
“大哥!”
一位身穿錦衣,和李景隆有幾分像的中年快速爬到箭樓之上,喘著粗氣,扶著欄杆說道:“我說大哥,你還睡著呢,衙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等著你呢!”
這個人叫李增枝,是李景隆的親弟弟,五軍都督府的僉事,不過兄弟倆早就分家了,也不經常見到,李增枝也不住京城,早在荊州安家,名下良田,佃戶數以萬計。
當然,和李景隆這個李家嫡長子沒法比,李增枝分走的家產不過是李家財產的九牛一毛罷了。
李景隆來鬆江之前,已經預料到了會發生的事,特意向皇帝奏表,把自己的弟弟調來幫自己。
皇帝可不管這些,隻要把開海的事辦好,要什麼給什麼。
“不見!”
李景隆半躺在椅子上,不耐煩的說道:“該給辦的你就給辦,不該辦的就轟走!”
李增枝愁苦道:“大哥,這次來的幾個人不一樣,我有點拿不準,你還是自己親自過去看看吧!”
李景隆坐了起來,問道:“誰啊?”
“還能有誰,就城裡那幾個!”
李增枝冷笑一聲:“他們不買我的賬,非要和你有大事要談!”
李景隆沒有說話,立馬換成官服,走下箭樓,來到商稅司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