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要是傳出去,他恐怕在翰林院都待不住了。
“去江南意味著什麼,不用朕說,你也明白!”
朱雄英神情嚴肅的問道:“朕想知道,你的意思?”
周忱立馬拱手道:“回陛下,臣雖高中進士,進了翰林院,但同僚皆認為臣年輕,不能擔當大事,就連編修文書也不讓臣參與……”
“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臣心中不服,臣想證明自己,年輕人也能做大事!”
“臣雖從小苦讀聖賢書,但卻不是守舊之人,曆史的長河滾滾向前,天下的人才如過江之鯽,舊提固不了新洪,舊臣乾不了新政,臣不敢自詡大才,卻自信也能在新政這條清流末尾翻起幾道浪花!”
“隻要能為天下的百姓真正做幾件實事,臣就沒有白活一世,即便粉身碎骨,臣也無怨無悔!”
聽到這些話,再看這位年輕的書生,朱雄英仿佛看到了當年韓宜可的影子!
那可是他心中最大的遺憾啊!
“看到你,朕想起了一位故人,本朝的韓文正,如果韓公尚在,他一定很欣賞你,也一定會收你為學生!”
朱雄英走了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十分欣慰的說道:“周忱,走,去東長房,朕請你吃飯!”
周忱整個人都愣住了,心中是萬分的激動,這隻不過是自己第一次麵聖,而且交談不過半個時辰,甚至都不到,皇帝竟然親自請自己吃飯,去的還是隻有二品官員才能去的東長房。
當然,這些都不重要,皇帝竟然說他像韓公,韓宜可可是諡文正,配享太廟的人啊,那是天下官員的楷模。
皇帝走在前麵,詹徽回頭看了周忱一眼,神情凝重,眼神複雜,隨後卻是突然一笑,點頭之後又是緩緩搖頭,心中五味雜陳,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忱跟著皇帝來到東長房,這是他人生第一次來,顯得十分拘束,最終隻要了一碗粥,兩個餅子。
“你就吃這些啊!”
朱雄英立馬招呼道:“來人,給周卿拿醋鮮蝦,蒸鮮魚,羊肉水晶餃,清炒豆芽,再來一碗豆湯!”
周忱頓時感動不已,正要起身行禮,卻被朱雄英示意坐下,說道:“第一次來東長房吃飯,拘束,朕理解,以後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多來幾次……這意味著什麼……
隨著官員一個接一個的走了進來,無一例外,全被皇帝叫到一個桌子前坐了下來,朱高熾一個人就占了兩個人的座位。
很快,桌子上擠滿了朝廷的官員,六部尚書,侍郎,都察院左右禦史,大理寺卿……無不都是朝廷的重臣。
這些人全都直勾勾的看著皇帝身邊的這個年輕官員,搞得周忱也不敢再吃飯了!
這些人都是各在京衙門的主官,副官,平常見一麵都難,如今可是全部坐在這了,他怎能不緊張。
而周忱的身份幾乎不用猜,宮裡如果有年輕的藍袍官,基本上都是剛進翰林院不久的進士,就是眼前的這個周忱有些太年輕了!
“都來齊了,那就不用去文華殿了!”
朱雄英嚴肅說道:“朕身邊的是翰林院學士周忱,也是朝廷派往江南官員!”
在場之人無不吃驚,皇帝竟然派一位這麼年輕的官員下江南,他乾的明白嗎?
“周忱,接旨!”
所有人全部起身,周忱立馬跪了下來,其他人也跟著跪在一旁。
“加封周忱為江南巡撫,賜便宜之權,全力負責損糧,欠稅之事!”
話音落下,整個東長房鴉雀無聲,所有官員跪在地上如同雕像一般,一動不動。
巡撫……這可是正一品,周忱從一個從八品的微末小官直接連升十五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