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拿起酒壺,親自斟酒,問道:“帶回來多少錢?”
李景隆一愣,立馬反應過來,說道:“回陛下,二百四十萬兩銀子……”
朱雄英聽後卻是眉頭一皺,手中的酒壺停在了半空,酒杯裡隻倒了半杯酒!
“這是夏海稅,還有四百萬兩銀子,是今年的秋海稅!”
出海經商大部分都在十月,十一月之間,市舶司要舉行遣舶祈風”的祭祀儀式,四月份則舉行“回舶祈風”的儀式,祈願上蒼保佑航海平安,滿載而歸!
朱雄英臉上浮現出一絲笑意,酒杯也被滿上,推翻李景隆麵前,笑道:“曹國公辛苦了,坐吧!”
“謝陛下!”
李景隆一飲而儘,這杯酒清冽,甘甜,爽口,喝到肚子裡很暖和。
“海上沒什麼大事吧?”
“有陛下洪福庇佑,海上風平浪靜,一切安好!”
老李說話就是好聽,聽的人心裡那叫一個舒服。
“朕聽周忱說,江南士紳又有些不老實了,可有此事?”
這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事來了,李景隆連忙說道:“陛下,臣在江南負責海上稅收之事,至於地方政務,臣實在不知,如果陛下信得過臣,臣可以暗中探查一番!”
彆問我,我不知道,這不在我工作範圍之內,你要想知道,我現在就去乾!
“這些事都擺到明麵上了,哪裡還需要什麼暗中調查!”
朱雄英靠在椅子上,繼續道:“那成,朕就問幾個知道的事情,朝中官員勳貴,有哪些人參與了海上的事情,你要再說不知道,你這個海商司大使就不用當了!”
李景隆瞬間驚出一身冷汗,這問題簡直要命了,可皇帝問到這個份上了,不說還不行。
“回……回陛下,多數官員勳貴皆有參與!”
他也隻能給出一個模淩兩可的回答!
“朕好像問錯了,朕應該問有哪些官員沒有參與海上的事!”
朱雄英自己都笑了,而這樣的問題,李景隆選擇裝聾作啞!
“你不說,朕也知道!”
朱雄英也沒有為難,叮囑道:“回頭你告訴哪些人,就說是朕說的,朕的底線是三成,誰敢多吃,朕把他肚子刨開,把吃進去的全部挖出來,”
皇帝所有的刨開,那就是真的刨開,沒有其他意思!
“另外,周忱在江南是替朝廷做事,朕在宮裡,遠水解不了近渴,你在鬆江離得近,多給他幫幫忙!”
朱雄英歎息道:“江南士紳趕不儘,殺不絕,始終是朝廷的一塊心病!”
江南之地富庶繁華,士紳豪門多不勝數,且書院林立,文風鼎盛。
讀書人多,參加科舉的人就多,當官的人也越多,在朝廷和地方上的話語權就越大,從而為家族謀取更大的利益。
科舉……說白了,就是權利的分配!
洪武末年,江南士紳已經開始冒頭了,結果被一場南北榜案給打了回去,後來又來了一場淮逆案,四大家族死了兩家,剩下兩家全被架空,江南士紳勢力元氣大傷。
“陛下,臣有個想法,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李景隆趁機說道:“陛下,臣在江南這幾年,看到太多江南士紳出海經商,賺的盆滿缽滿,特彆是陸家,他們本就是以船業發家,曆經千年風雨而不倒,如今儼然是最大的海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