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了!”
胡觀喝完,還沒吃幾口菜,楊榮又站了起來,笑道:“駙馬爺,武將的酒都喝了,那我們文官的酒也得喝啊,不能厚此薄彼啊!”
“喝!”
輪番敬酒,胡觀喝的酩酊大醉,眼看差不多了,幾人相視一眼,參政劉本趁機問道:“駙馬爺,您這不遠萬裡來漢南,除了賞賜和走私之事,陛下可還有其他聖意?”
胡觀紅著臉,突然愣住了,隨即猛然瞪向眾人。
劉本頓時神情一緊,後背直冒冷汗!
“哈哈……”
胡觀突然大笑起來,說道:“你們套我話呢?”
“這……”
劉本尷尬笑道:“駙馬爺,這說哪去了,我們就是問問,這心裡也好有底啊……”
“是啊,這可是上萬裡的旅程,駙馬爺一路勞累,又是帶著聖意來的,要辦什麼事,我們也能提前準備,幫個忙不是,哪能讓您駙馬爺勞累啊!”
“就是,駙馬爺來一趟不容易,儘管歇息,我們自會安排好一切!”
胡觀笑道:“諸位客氣了,實話告訴你們,這漢南始終都是陛下的一塊心病!”
張輔終於忍不住了,問道:“駙馬爺,此話何意啊?”
“漢南自收複以來,這都多少年了,十幾萬軍隊駐紮於此,大小擾亂卻始終不停,先有陳季擴,好不容易平了這逆賊,這又冒出一個黎利……”
胡觀冷著臉說道:“這亂賊怎麼就這麼多,你們駐紮在漢南各地的十幾萬大軍是乾什麼吃的,朝廷每年補貼給你們這麼多軍費,武器,糧食……”
“還有……三年前你們在諒州明明把陳季擴團團包圍了,怎麼就能讓黎利率領二十多人跑了,造成如今的大患!”
“陛下早對你們不滿了!”
幾人聽後,瞬間臉色大變,黃中連忙說道:“駙馬爺,漢南的情況不比彆處啊,此處山林茂密,瘴氣彌漫,加上越人本人不安分,經常是發動叛亂,等大軍一到就躲進叢林之中,各種陷阱防不勝防,我們毫無辦法啊!”
胡觀擺手道:“這些話,你們和我說不著,應該去向陛下解釋……”
“同樣都是新立的行省,怎麼漢北就沒什麼事,你們漢南就經常出事啊?”
漢北比漢南也不過早收了兩年,漢北從來沒發生過一次動亂,漢化,養馬,海運,屯田,民生,軍事,搞得風生水起,已經不怎麼需要朝廷補貼太多了。
再看漢南,民變,叛亂,走私,侵占土地,衛所被襲,還死了一個三司的都指揮使,朝廷每年大量的倒貼,可各種破事還是層出不窮。
漢南已經變成了永興皇帝身上的一塊膿瘡,擠了就疼,不擠又難受,用了藥就好,斷了藥就複發,不管用什麼藥,就是去不了根。
“嗬嗬……這些事……我想在座的諸位應該都心知肚明吧!”
胡觀這兩聲冷笑,笑的眾人心裡發毛,他們不是害怕這位駙馬,而是皇帝。
皇帝已經察覺到了一些東西,不然也不會派胡觀來調查,而且,很明顯,胡觀來漢南肯定不止是因為走私的事給個警告,一定還有其他目的。
永興在當皇太孫的時候,有個名號,叫小洪武。
老爺子是外麵狠,內心更硬,而永興卻是表麵仁義,其實心裡比誰都狠,這一點和他父親是一樣的,落在他手裡,一定沒什麼好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