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吉祥是永州人,和王振算是半個老鄉,都是燕趙之地的“好漢”,但這二人並不相識。
少年時代的曹吉祥沒讀過什麼書,卻向往五花馬,千金裘的富貴生活。
這也算是人生的誌向了,彆人是空有大誌,但曹吉祥不是,他是個有想法的人,不甘心一輩子受窮。
想富貴,無非就兩條路,一個讀書考科舉,一個當兵立軍功,可曹吉祥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讀書,他不是那塊料,而且參加科舉的人一年比一年多,很難出頭,要是當兵,他怕死,如今也沒多少仗要打,熬不出頭。
就在他苦於無門時,偶然聽到家鄉有人進宮當了宦官,這個時候的曹吉祥仿佛在黑暗之中找到了一條光明大道。
曹吉祥雖然是個文盲,家裡卻也不是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他純粹就是想出人頭地,弄點銀子,找到一個宮裡的老鄉,順理成章的進宮當了閹人。
在宮裡有個老鄉照應,倒也沒遭什麼罪,不過是搬搬東西,乾點雜活,日子過的還算不錯,起碼比那些乾臟活累活的底層閹人要好。
曹吉祥很明白自己進宮是乾什麼的,不想這樣過一輩子,一直在尋找機會爬上去,他的目標是老樸那個位子,成為司禮監的老祖宗。
雖然現在的司禮監沒什麼權力,乾的也是伺候人,跑腿的活,可那是給皇帝跑腿,宰相家奴都七品官,皇帝身邊伺候人的太監可是實打實的正四品。
曹吉祥並不知道眼前掠過的人是三皇子,但他穿著蟒袍,手裡拿著金牌,步伐散漫,眼神中透著桀驁不馴,再加上這個年紀,曹吉祥很快就猜到這是涼王。
麵對領班太監的訓斥,曹吉祥沒有回應,而是快步上前,攔在朱文均麵前,跪地叩首道:“涼王千歲,奴婢有一密言相告!”
突如其來的變故,著實把領班的太監嚇壞了,皇帝有四個皇子,最不好惹的就是這位三皇子了,可偏偏膽大包天的曹吉祥竟然主動去招惹他。
“曹吉祥,你放肆!”
領班太監連忙走過來,行禮道:“涼王千歲,這個閹人進宮沒多久,不懂規矩,回去後,奴婢一定狠狠的收拾他,冒犯之罪,還請千歲海涵!”
朱文均拿著金牌,看著曹吉祥問道:“你……剛才想說什麼?”
“奴婢,隻能告訴涼王千歲一人!”
朱文均指著領班太監吩咐道:“你們先退下吧!”
“遵命!”
心驚膽戰的領班太監帶著其他人走了,隻剩下曹吉祥一人。
“人都走了,你想告訴本王什麼?”
曹吉祥壯著膽子,猛然抬頭,低聲道:“奴婢進宮前學過相麵之術,剛才千歲從此而過,奴婢鬥膽看了一人,驚為天人,涼王千歲竟有……竟有帝王之相!”
朱文均拿到金牌正高興呢,可聽到此話,神情驟然緊張起來。
“你這狗奴婢,胡說八道,本王看你不想活了!”
曹吉祥沒有退縮,反而鎮定道:“奴婢不敢胡說,千歲確有帝王之相!”
朱文均很討厭彆人看他的臉,因為有一大塊灼燒後留下的傷疤。
“本王這張臉都被燒成這樣了,你說本王有帝王之相,怕不是來故意嘲笑本王的吧,狗東西,本王讓你不得好死!”
朱文均掂了掂手中的金牌,說著就要把曹吉祥的腦漿子砸出來。
“且慢!”
曹吉祥慌亂不已,連忙說道:“奴婢可助涼王千歲成就大業!”
朱文均停了下來,冷聲問道:“本王這張臉被燒成這樣,哪裡來的帝王之相,說吧,說不出來,本王一定不會讓你好死!”
曹吉祥冷汗直流,慌亂之中,伏在地上說道:“涼王千歲,在外人看來,這是燒傷,可在奴婢看來,這是龍鱗,生死之間,浴火重生,火鱗乍現,涼王千歲是赤龍下凡,而我大明五行屬火,太祖高皇帝乃火德星君下凡,故……奴婢方才說,涼王千歲有帝王之相!”
這番說辭,倒也解釋的通,朱文均內心有些激動,也有些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