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擺手道:“舊人走了,可總要有新人補上去,就是不貼心!”
“哎,為了江山社稷,朕可以受受凍,倒也沒什麼,可不能心涼啊,一旦心涼,那整個朝廷不都涼了!”
話到此時,詹徽已經完全明白過來了,皇帝又想找個人乾得罪人的活了,不過,詹徽老了,他乾不動了,需要另外找一個能臣乾吏。
“新衣未必不貼心啊,陛下!”
朱雄英笑著問道:“看來詹卿雖不在朝廷,卻也始終有憂國憂民之心啊!”
“老臣年紀大了,如今就算有心為陛下分憂,也無能為力,這把老骨頭也隻能在家喝茶養花,全當養老了!”
詹徽連連擺手,朝廷的渾水,他是不願意在趟了,官是沒了,能在家養老,已經是萬幸中的千萬幸了。
說到底,還是皇帝有情有義,不願意為難他這個老頭子,換成太祖爺,那就是第二個李善長。
“不對吧!”
朱雄英似笑非笑的說道:“朕怎麼聽說,陳丕在漢南走的每一步都是你在背後指點,不然不會走的如此平坦啊,做起事來也是滴水不漏!”
皇帝其實什麼都知道!
詹徽並沒有慌張,而是平靜說道:“陳丕自二十多歲就跟著老臣做事,二十多年過去了,就算再平庸之人,也該成才了,老臣確實指點過他漢南之事,不過,大部分事都是他自己決策的,出了事,不能怪到老臣頭上吧!”
朱雄英頓時大笑起來,這個老狐狸,離開了朝廷倒成了好人,還想著拉他學生一把。
“功是功,過是過,有功即賞,有過必罰!”
“陛下賞罰分明,令臣敬佩!”
詹徽開始說屁話了!
“少說這些沒用的!”
眼看鋪墊的差不多了,朱雄英正經起來,問道:“最近南邊出了點事,你聽說了沒有?”
“臣早已不在朝廷,並不知道!”
“思州,思南的兩大宣撫司為了爭一座朱砂礦,進行火拚,死了不少人,思南宣撫司沒打過,把思州宣撫司告到朝廷了!”
朱雄英言簡意賅,把事說了一下,詹徽眉頭一皺,說道:“陛下,此事老臣確實沒聽說!”
“那你現在知道了!”
“老臣……”
詹徽一時語塞,愣了片刻後,緩緩說道:“陛下,臣可否看看奏本!”
“可!”
朱雄英就是為了這件事來的,老樸立馬送了過去。
詹徽打開後,看了一遍,斟酌片刻後,說道:“陛下,這是一次收回思州,思南,打擊四大土司的好機會啊!”
詹徽就是詹徽,彆的臣子看後都在討論要不要插手田氏土司的內事,而詹徽卻能一針見血的指出這件事的核心問題。
詹老頭能成為永興朝第一文官,那不是沒理由的。
朱雄英故意問道:“怎麼說?”
“朝廷下詔,讓思州宣撫使田深,副使黃禧來京,如果不來,就是抗旨不遵,興兵討伐叛逆!”
詹徽的思路和皇帝所想,不能說差不多,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如果二人來了呢?”
詹徽冷冷一笑,說道:“來了那就更好了,把宣撫使田深關起來思過,把副使黃禧放回去……”
“思州,思南,這兩大宣撫司積怨已久,田深被懲,黃禧一定不服氣,他還得找田宗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