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城以北,到呼蘭呼失溫,三峰山,飲馬河一帶,早在多年前就歸大明統轄,並移出一個燕藩負責鎮守,威懾北方的遊牧。
到燕藩占的所有地方並不是獨立的行政,而是隸屬於北平都司管理。
說白了,朱棣看似統領十幾萬兵馬,塞外所有牧民,但其實調兵權都在北平兵馬都指揮使手上。
北平的都指揮使叫袁容,開國功臣袁洪的兒子,也是李景隆和瑉王的小舅子,是永興皇帝當年一手提拔上來的人。
至於治理塞外地方,管理民生的權利也在北平布政使手上。
燕王隻有接到朝廷聖旨,有了大將軍頭銜後,才能調動塞外的兵馬。
而李景隆的意思也很明白,把漠北從北平布政使司脫離出去,單獨設計一個行省,方便管理。
朱雄英聽後,心中有些猶豫,這件事有利也有弊。
有利的是,方便管理,如果漠北的大小事都送到北平都司來處理,那實在太耽誤事了,如果有了單獨的行司,那效率就快多了,而且漠北之地偏離中原,相對不穩定,變故一定不會少了。
弊端同樣很明顯,漠北和大明中間隔著長城,幾千年以來又分屬不同的文明和生活方式,種地和放牧的,吃米粥的和吃肉乾的必然尿不到一起,長此以往,很容易形成割據政權。
“陛下,漢化任重而道遠,非一朝一夕之功,如今北方遊牧儘滅,但百年之後,燕藩若是沒落了,或許沒有能力鎮守塞外,遊牧卷土重來……”
李景隆小心翼翼的說道:“若是想徹底解決塞外的難題,還是要讓塞外的牧民融合到我們的文明和生活之中!”
“記得以前陳瑛大人曾經提過塞外的問題,傳入佛法,以佛代替長生天,消滅他們的信仰,臣雖然不信佛,但也知道,佛法也可以化解一個人心中的戾氣,如果都信佛了,都沒了戾氣,自然天下太平了!”
朱雄英頓時笑了,笑的時候還不忘點點頭,指著曹國公說道:“有道理的!”
“大哥!”
朱允熥趁機說道:“朝廷所擔憂,無非就是燕藩做大,其實大可不必擔憂,朝廷遷都後,自然加強了統治,關在風吹草動都瞞不過朝廷的眼睛!”
李景隆眉頭一皺,說道:“其實也要注意的,陛下,如今燕王對朝廷忠心,不代表以後的燕王,世世代代都如此,也不見得都有初代燕王這樣的能力和軍事水平!”
其實燕藩在漠北是一件很尷尬的事情,朝廷怕他強大,不受控製,又怕他弱小,擋不住遊牧。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把朱雄英聽的又猶豫了起來。
“父皇!”
大丫開口說道:“還是設立新的行省吧,先把那塊地方管理好,穩定下來再說其他的,以後的事,誰也說不好,也不敢說,走一步看一步吧,把眼前事做好就很好!”
誰都想看的遠,可事情往往不會按照預想的發展,意外隨時都會發生。
如今曆史早已脫離了原本的軌跡,朱雄英也沒了什麼優勢,借鑒不了任何東西,如今的大明,早已不是他熟悉的那個大明了,而是一個嶄新的大明,所以朱雄英每一步都走的很慎重。
這些話倒是提醒了皇帝,斟酌片刻後,說道:“那就設立新的行省吧,你們以為該叫什麼名字?”
朱允熥直接說道:“既然是漠北之地,不如就叫漠北承宣布政使司吧!”
漠北,隻是中原王朝對長城以北,遊牧生活之地的稱呼,從來沒成為過正兒八經的行政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