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達一個土司的小官,對思氏也沒什麼忠誠度,也不受重視,不然也不會被派到野人山當誘餌,其實就是棄子。
沒等明軍審問,他把自己知道的所有情況,竹筒倒豆子,全部說了出來。
思氏率領的麓川大軍就藏在枯門嶺,屬於鬼哭山南部的一個地方。
朱高煦沒有任何遲疑,立馬召集大軍朝著枯門嶺出發,並派人過去探查真假虛實。
枯門嶺是鬼哭山的主要山脈,山高林密,存在許多山怮和山洞,十分適合藏兵和設伏,不熟悉地形的人進去,差不多是有進無出。
“高陽王,我們不能莽撞的進枯門嶺和麓川大軍決戰!”
監軍王驥勸道:“如今大將軍藍太平就在木邦,不如兩軍同時發兵,我們這一路從西向東,藍大將軍那一路從東向西,兩路大軍聯合起來夾擊麓川大軍,定能將思任法全部殲滅!”
朱高煦皺眉道:“這一來一回又要耽誤不少日子,如果是這樣,半個月都不會動兵,戰事耽誤下去,不是辦法……”
王驥猶豫道:“其實,思任法帶著大軍藏在枯門嶺就是一步最大的錯棋,他打算潛伏起來,引我大軍上鬼哭山,自滅於深山之中……然後趁機出兵,收複丟失的騰衝,鎮康,鎮西等地,這樣就能把戰事拖到盛夏,到時候他們就能恢複元氣……”
“計劃是不錯,可思任法卻忽略了一件最為重要的事!”
陳懋插了一句道:“糧食!”
王驥點頭道:“然也!”
“思任法連敗數次,損兵折將,慌不擇路的逃跑,一定不會帶太多的糧草,我們其實都不用出兵,聯合藍大將軍那一路,堵住所有出口,將麓川大軍困死在枯門嶺!”
“枯門嶺上的山林草樹多有劇毒,不可食用,不出兩個月,麓川大軍要麼被全部餓死,要麼拚命突圍,要麼鋌而走險,北上鬼哭山,尋找一線生機!”
王驥拱手道:“大將軍,麓川軍如今尚有七八萬人,實力依舊不容小覷,而且占據有利地形,我們強行與其交戰,是能滅了他們,可自己也會損失慘重,實在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陛下把幾萬大軍交給你,你不能給陛下一份幾萬人的陣亡撫恤名單吧!”
陳懋也趁機勸道:“高陽王,此地攻克後,朝廷還會派人鎮守,兒郎們上有高堂,下有妻兒,能少死點人就少死點吧,軍功再怎麼重要,人都死了,還有什麼說頭!”
自麓川之戰開戰以來,麓川軍陣亡得有十萬人左右了,另外還有一部分投降了,或者被打散而逃了,但明軍的損失同樣不小,三萬多人陣亡,重傷者還有萬人。
如今麓川還有七八萬大軍,就算敗亡,怎麼也能拚掉明軍四五萬人。
陳懋看出朱高煦的憂慮,說道:“高陽王千歲,熬上數月,待到麓川軍餓的人困馬乏,咱們再出兵,以逸待勞,到時候軍功還是少不了一點!”
朱高煦愁苦道:“要是這樣的話,藍太平那狗東西就要分走一半軍功了……”
王驥一愣,說道:“如果咱們立馬出兵,麓川軍不敵,一定會逃到木邦,到時候還是會遇到藍大將軍!”
朱高煦想了想說道:“好像也是這個理,到時候說不定思任法的人頭就是他的了,咱們白忙活一場,這他娘的算怎麼回事啊!”
“那啥……王監軍,你足智多謀,你想想辦法,在沒有太大損失的情況下把麓川軍吃掉!”
王驥無奈說道:“除了剛才那個辦法,再無他計!”
人家王驥既不是五軍都督府的人,也不是兵部的人,隻是朝廷派來的監軍,說白了,就是盯著你們打仗的,記記軍功罷了,出謀劃策壓根就不是他的活,可朱高煦卻把他當成軍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