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尷尬道:“臣領命!”
太子沉思片刻後,緩緩問道:“楊師傅怎麼看?”
太子口中的楊師傅當然不是楊士奇,而是從小教導他讀書的楊溥。
楊溥拱手道:“陛下臨走時,將全國政務全部托付給殿下,殿下有獨斷朝政之權,臣子們的意見殿下隻能為參考,最後還是要殿下決斷……”
“殿下所有的決斷當以天下家國為重!”
要說誰最了解太子,臣子之中恐怕就是和他朝夕相處的楊溥了。
家國天下,可楊溥說的卻是天下家國!
太子微微點頭,目光變得堅定,他站起身,掃視眾人,看著曹國公,徐王和瑉王,沉聲道:“此次大赦天下,彰顯仁德是為了讓天下百姓感受到朝廷的恩澤,使民心歸附,但律法不可廢,威嚴不可失,那些誹謗詹徽之人,挑釁皇權,藐視君威,動搖我大明江山社稷之根基,十惡不赦,判秋後處斬,家人流放北海,家產全部充公!”
楊士奇整個人愣住了,李景隆當即行禮道:“殿下聖明!”
殺人不過頭點地,太子何時成了這般了?
楊士奇急忙說道:“殿下,三思啊!”
太子堅定說道:“不必了,孤已經思八遍了!”
“傳旨,錦衣衛,辦案!”
兩邊爭論半天,還不如楊溥一句話!
朱雄英當初把楊溥定為太子的老師,其實就是看中他老實本份,做事還算公道。
走出文華殿!
朱允熥提了提腰間的禦帶,說道:“表哥,看出來沒有,陛下在宮裡的時候,那幫文官老老實實的,平常在宮裡都不敢大喘氣,現在陛下才走了半年,一個個的都開始跳出來蹦躂了,除了楊溥還算公正老實,其他人一丘之貉,那個解挫子,牆頭草,兩邊都不得罪,特彆是那個楊士奇,就屬他最活躍!
李景隆冷笑道:“舅爺在的時候,就從來沒給過他們好臉看,因為這幫人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記得永興二年時,陛下剛繼位不久,這幫人覺得舅爺老了,而陛下又年輕,就搞出一個南北榜,無非就是試探皇權罷了,殺了一批,老實了吧!”
“三十年過去了,又有些不太老實了,如今又趁著朝廷收複西南半島之際,又搞出一個大赦天下……”
“幸虧啊,殿下能明斷是非,不然,咱們這兩個輔臣那是出力都不討好!”
“我現在是越來越明白,陛下為何多此一舉,非要去西南走一遭了!”
朱允熥也看了出來,皇帝去西南半島,絕對不是坐鎮軍事這般的簡單,至於真正的目的是什麼,誰也不知道,包括太子。
文華殿內!
楊士奇看向楊溥,不滿道:“弘濟,你這是做什麼啊?”
楊溥無奈說道:“說了我該說的話罷了,士奇,其實你不該袒護他們,也袒護不了,你忘了一件事!”
“陛下隻是不在朝廷,太子也沒繼位,監國之政務,等到陛下回來後必然要複查,到時候又該如何,會不會問你的罪!”
“士奇,我也勸你一句,陛下還沒老,就算回來後傳位太子,朝中大小事依舊還是太上皇說的算,隻要陛下還在,太子就算坐上皇位,當了皇帝,他依舊還是太子,你不該幫著那些人去試探!”
“更不要想著和陛下去講道理,陛下是什麼人,你我心裡都明白……”
“哎……”
楊溥歎息一聲,繼續說道:“等陛下回朝,一定會肅清朝廷,你……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