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著吧,你這白裙子一進廚房就黑了。”
“我換一身。”曼麗說著就要起身回房換衣服。
黃秋蘭按住她的肩,“還是我去吧,坐那麼久的車,你歇會吧。”
阿勇淡笑道:“嬸子,克己也這麼大人了,你就不能讓他乾點活嗎?”
黃秋蘭嘿嘿笑了笑,“他平時上班也怪累的,我能乾就多乾點,沒事。再說了,他做飯那哪能吃嘞?”
說罷自顧自去了廚房。
曼麗微微歎氣,“鐵柱,我帶你見見我爸爸吧。”
鐵柱點點頭,跟在她後麵來到隔壁臥室。
還未進門,就聞到一股子藥味。
掀開門簾子,就看到一個枯瘦的男人坐在床上,身子靠在床頭,手裡拿著份報紙在看。
這男人神情憂鬱,眼神無光,看著就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但是相貌英俊身材也高,所以並不讓人討厭。
床邊放著一台輪椅,輪椅已經被坐的有些塌陷,腳踏板都踩的變形了。
那男人嘴角微顫,眼睛忽的閃爍著光,“麗麗,你回來了......”
“爸!”曼麗動容,忍著淚。
她對父親的感情,明顯比對母親深。
“過來點讓爸看看。”
曼麗坐到床邊,握住了她父親的手。
她爸爸摸摸她的手背,乾笑著,“有點肉了,長好了......這就好。”
“爸,這位就是我跟你說的鐵柱。鐵柱,這是我爸肖進丁。”
鐵柱頷首,“肖叔叔好。”
“你好,後生,麻煩你了。”
“不麻煩。”
鐵柱發現,曼麗兩姐妹都是遺傳了肖進丁的優秀基因,所以兩姐妹都高都漂亮。
而且肖進丁的氣質不像莊稼人,似乎讀過些書,單看給曼麗兩姐妹取的名字也不像是沒文化的。
曼麗把門簾掛起來,通通風,“鐵柱,你看是這會就看病呢,還是吃完飯再......”
“不著急。”
“哦,那好,那咱們去客廳坐著吧。”
父親的病就像一根刺,紮在曼麗心裡,她始終惦記著這事。
同時也不希望鐵柱呆在父親臥室裡,裡頭氣味不好,父親性子又冷,她擔心鐵柱不自在。
鐵柱跟曼麗出來往客廳去,還沒進客廳門,又瞧見肖克己從臥室出來,看了鐵柱和曼麗一眼,然後低著頭跑進了廚房。
曼麗找來瓜子那些,端出來招呼客人。
廚房裡,肖克己低聲跟他媽媽說道:“那人就是姐請回來的神醫?”
“嗯。”
“那麼年輕,穿的也一般,有那麼玄乎嗎,不會是騙子吧。”
正在燒火的黃秋蘭似乎被什麼紮了一下,身子一動。
她也有過類似擔心。
奈何曼麗一直好言相勸,說這是很難才爭取來的機會,無論如何要讓鐵柱試試,不要阻攔。
“你姐向來辦事靠譜。”
“靠譜就不會弄這樣的事了,大醫院都說我爸這輩子站不起來了,非要找個民間土醫生,還不是個醫生,就是個沒證的半桶水。”
“那你也彆管。告訴你,你姐好不容易回來趟,你彆搞事,彆讓你姐難堪,聽到沒?”
“哎呀知道了......也不知道姐花錢沒有,要是花錢了,沒治好我就不讓那姓趙的離開,必須把錢退回來。”
黃秋蘭拿著火鉗敲了下他,“你糊塗啊你,那是你姐隔壁家住著的,你這樣你姐以後在蜜桃村怎麼混?再說了,給不給錢,那是你姐的事,你出頭算怎麼個事?”
“我姐的事我當然要管,她的錢我們家也有份。”
“快閉嘴吧你,越來越沒譜了,這話可不能讓你爸聽到,不然非被你氣出個好歹......你姐為了這個家做的已經夠多了,可不能再打她主意了。”
“算了算了,跟你講不明白,老思想!”肖克己氣呼呼的離開了廚房。
路過客廳門口時,還朝裡頭望了望,意味深長的盯了眼鐵柱。
他不知道的是,廚房裡那些對話,早就被聽力超強的鐵柱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