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今安還把家裡的其他打算大概跟她說了說,元初也都表示了認可,“就相當於放下過去,以新身份重新開始唄。”
“就是這個意思。初初講得通透。”
這段時間,葉今安也沒閒著,他在京城到處走動、觀察,發現要重新開始並不算難。這也是他提出讓父母不要離開京城的原因。
每天都有新人湧入京城,也有人離開。有的人是從中部往東北跑,走的是以前闖關東的路線,有的人從京城路過,繼續向東北進發,也有的人比較懶一點,不想走了,就在京城找個地方駐紮下來。
有的人占塊地搭個窩棚就住下了。這些,以後預計都會成為新京城人。多的是以前沒有戶籍,要重新開始上戶口的人。他父母也照此操作一下,問題不大。
至於他,主動放棄大學老師的工作去工廠,這應該算是個加分項。
他把一切都跟元初交代清楚了。
元初也把自己的情況跟他說了說。
葉今安之前就聽父親和慕之大概說過,今天聽元初親自說了一遍,他更加心疼。“從今以後,我爸媽,還有慕之和道寧,都是你的親人。”
“那你呢?”
“我是你的愛人。”
元初啞然失笑。
***
正月初三,元初就開工了。
葉今安還在放寒假,閒著沒事每天來看她,征得她同意之後,還去了她的辦公室。
元初對待感情向來坦蕩,既然決定要談戀愛了,就大大方方地把他介紹給自己的同事,正好,也省的工會主席和婦女主任給她拉郎配了。
國人愛做媒。廠子裡單身的大姑娘小夥子都是大姐大媽們的重點關注對象,動不動就得撮合一下。廠子內部、廠子和廠子之間、甚至工廠和其他單位之間都經常舉辦聯誼會,實際上就是一種大型相親活動,還真有不少看對眼最後結為夫妻的。
元初之前總是以母親剛去世沒多久、實在沒有心情為由拒絕參加這樣的活動。
工會主席還勸解她要儘快走出來,不要沉溺於過去的悲傷中。而且現在是新社會了,不講究守孝這些舊社會的禮節。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把日子過好了比什麼都強。配偶死了沒幾天就開始張羅第二春、第三春的男男女女多的是。
但說是這麼說,工會主席倒也沒有勉強她必須參加。死了配偶和死了親媽畢竟是兩回事。更何況李元初同誌的親媽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一個親人。她的離世對李元初同誌肯定打擊巨大。這孩子也是怪可憐的。
年前元初捐了一半工資支援前線,工會主席還隱晦的提醒她給自己留點,萬一以後遇上什麼事,需要錢的時候拿不出來那就抓瞎了。
元初有對象了,就徹底擺脫了被撮合的命運,和那些聯誼活動絕緣了。
同事問她葉今安是乾什麼的,她就說“剛剛大學畢業,正在找工作,打算進工廠,為國家建設添磚加瓦。”
不管心裡是否認同葉今安的這個選擇,明麵上,大家都誇他覺悟高。
工會主席還誇元初眼光好,“大學生願意到建設前線去,願意踏踏實實的做事,這是很難得的。你找了個好對象。”
元初笑道“那是,我找對象就盯著覺悟高的找。他要是覺悟不高,我還不找他呢。我們倆是新時代的門當戶對,都是真正的無產階級,以後還都是工人階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