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清允挨了打,更是氣的厲害,她反正要死了,還顧忌什麼?
“老不死的,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是個窩囊廢!我告訴你,上輩子我是怎麼和鄒子義在一起的,是你呀,是你讓他來伺候我的呀!
鄒子敬死了,你怕我帶著嫁妝改嫁,你怕你樂善伯府再次變成窮光蛋,為了留住我,讓鄒子義兼祧兩房。
鄒子義也是個沒骨氣的。他明知道我在外麵和崔世俊勾搭著,連個屁都不敢放,還幫我遮掩呢。因為他需要我幫他,需要我借用崔世俊的能力來幫他。
哈哈哈哈,你們樂善伯府,沒有一個有種的。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是窩囊廢、軟骨頭!”
樂善伯氣得麵色發青,顫抖著手指著陳清允:“你,你,你胡說八道!”
大家:“……”
都心虛成這樣了,假裝被氣暈了也可以。
樂善伯確實有點心虛,因為他十分清楚,這確實是他能乾出來的事。
但是,他很快就理直氣壯起來,“什麼上輩子這輩子的,陳氏,你水性楊花,還要把責任推到老夫頭上,真是豈有此理!老夫好歹是皇上親封的樂善伯,豈能容你汙蔑!”
陳清允先是嗤笑一聲,隨即便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直咳嗽。
元初問陸衍:“上輩子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你們竟然偷偷審她不帶我!”
陸衍垂下眼瞼,調整了一下呼吸,才笑著跟她說道:“一會我再跟你講。”
“好吧。”元初沒有糾纏,她感受到了陸衍身上散發出來的悲傷。
她竟然也覺得有一些難過。
最初選擇接近陸衍,是因為她想要複刻陸衍走過的路。
他們倆身份背景相仿,陸衍是陸家幺兒,她是謝家幺女,陸衍年少成名,24歲官至宰相,此後一直權傾朝野,這些,她也可以做到。
她可以給自己運作名聲,可以年紀輕輕出入朝堂,可以年紀輕輕官至宰相,成為這個國家實際上的掌權者。
陸衍可以,她也可以。
陸衍的經曆,就是在給她的成長之路提供一個模版,提供一種合理性。
但,有些關係,總是會在不斷的交往和接觸中發生變化。
陸衍之於謝三,就是一個普通的長輩,對於她來說,是一個真正的…朋友,或許,還可以做點彆的。
咳咳……
光明正大在一起是不能夠的,除非他們倆都退出朝堂。
那怎麼可能呢?她還想當宰相呢!
元初迅速調整好情緒,繼續看樂善伯和陳清允戰鬥。
陸衍鬆了一口氣。
上次審問陳清允,聽她講謝三上輩子的事,他很氣憤、很心疼,但是那次初初不在,他還能克製。這一次,當著初初的麵說起上輩子,想到她上輩子為人所害,陸衍隻覺得自己心痛到無法麵對這個世界。
他真的很怕初初繼續追問他。
還好她睜著兩隻亮閃閃的大眼睛又去看熱鬨了。
陸衍心裡的悲傷都減輕了一些。
樂善伯那點戰鬥力,在陳清允麵前,真的不堪一擊。
人家陳清允就用幾聲冷笑、譏笑、幾個眼神,就讓樂善伯破防、破防、再破防。
樂善伯都快被氣成鼓肚子的癩蛤蟆了!他伸胳膊指著陳清允,愣是說不出話來。
倒是鄒二理直氣壯,大聲斥責陳清允胡說八道。
陳清允慢條斯理地說:“你現在看我落魄,自然是看不上我,自然覺得自己如清風明月,而我就是地上的汙泥。但是,鄒子義,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好好想一想,如果我還是家財萬貫的陳清允,如果我有錢有勢,你會不會聽你爹的安排來討好我?
用不著否認,你會的。你的眼裡隻有利益。整個樂善伯府,你才是最自私、最不要臉、最豁得出去的那一個。而且你最狡詐,你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把自己弄得最無辜,好像一切都是樂善伯逼你的一樣,其實也是你自己想要的。”
兩方人馬正在對峙,慢吞吞地崔世俊終於趕來了。
他本來是不想來的,因為崔世俊現在的形象比之前又難看了很多倍,他自己也不想出來丟人了。而且,崔家走到目前這一步,他罪無可恕,也沒臉出來了。
是裴斕派去的人告訴他,有個孩子確實和他長得一模一樣,但是,陳清允說了,如果崔公子不親自去,她寧肯把孩子摔死,也不會讓崔家人把孩子帶走。
陳清允自然沒說過這樣的話,是裴斕說的。這是他之前和謝端、陸衍達成的共識,等孩子生了,一定要讓崔世俊出來一趟,讓他和陳清允碰上麵。
崔世俊等這個孩子等了好幾個月,其實他已經有些堅持不住了。誰都不知道他這幾個月是怎麼熬過來的,每一天,每時每刻,他都在忍受著萬蟻噬心之痛。
這是上次他從大牢見完陳清允之後回去新添的病症。
明明他脖子以下不能動,但是卻能清晰地感覺到痛苦,這真是太邪門了。
他懷疑這是他上輩子被淩遲產生的幻覺。
元初覺得他這大概也是某種精神勝利法,事實上他會這麼痛苦,是她爹和她師傅姚神醫給他下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