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尊來自陳瑤時代的傳奇魔偶,竟能口吐人言,甚至......似乎認識他?
這遠超他對魔偶造物的理解極限!
“是的......”“挽時之鐘”的回應依舊帶著那種悠遠的回響,仿佛聲音本身也在時光的漣漪中穿梭。
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並未褪去。
星圖麵甲上的“眼眸”,穿透了薑尋的驚愕,落在他身後如沉默山嶽般佇立的【斷罪之刃】上。
“斷罪......新生之刃......稚嫩......卻......純粹。”
她的評價簡潔而精準,如同陳述一個事實。
那目光在【斷罪之刃】暗紅的紋路、猙獰的巨刃、以及臂刃裂隙中嗚咽的靈魂殘片上短暫停留,最終又落回薑尋身上。
沒有敵意,沒有排斥,隻有一種薑尋從未在任何造物上感受過的,仿佛沉澱了無儘歲月的智慧。
那是一種俯瞰滄海桑田,見證興衰更迭的平靜。
“你......”薑尋喉嚨發乾,無數疑問湧上心頭,卻不知從何問起。
他想問陳瑤的過往,想問她為何認識自己,想問世界的變化,想問時代的興衰......
更想知道她此刻的態度——
對他這個用劣質材料粗暴拚湊出她新軀殼的“冒牌”魔偶師。
然而,“挽時之鐘”的目光卻最終落在了薑尋的雙手上,久久凝視。
薑尋下意識低頭,薄如蟬翼的【星瀾牽絲戲】手套正散發著微弱的星輝。
那是來自陳瑤的“析出物”。
“若......我在......王......”一聲極低,仿佛從時光裂隙深處傳來的呢喃,帶著的悲傷,如同潮水瞬間淹沒了兩人之間的精神鏈接。
工坊內空氣凝固,連牆壁上青銅鐘表的指針都出現了刹那的停滯!
這悲傷如此真切,如此沉重,瞬間壓下了薑尋的其他疑問,隻剩下最迫切的那個:
“擊殺你的人是誰?陳瑤的仇人......究竟是誰?”薑尋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緊繃。
“挽時之鐘”的身影紋絲未動,麵甲上的星圖仿佛凝固了。
“我......不知。”
“不知?!”薑尋瞳孔驟縮,一股寒意從脊椎竄起。
作為陳瑤的近衛魔偶,核心記憶模塊必然記錄著最高優先級的威脅信息!
即便它隕落得早,擊殺者的身份也應是刻印在核心最深處的烙印!
怎麼可能“不知”?!
難道......自己真的猜錯了?它並非陳瑤的魔偶?
還是......它的核心已經被那擊殺者動了手腳,抹去了關鍵記憶?
警惕瞬間攀升至頂點!薑尋不動聲色地後撤半步,全身魔力悄然流轉。
身後的【斷罪之刃】無需命令,暗紅的魔紋驟然熾亮,硫磺與金屬的氣息暴漲,巨刃微微抬起,發出低沉嗡鳴,如臨大敵!
它的核心已計算出最壞結果——在眼前這尊造物麵前,護主成功的概率,不足三成!
似乎感受到了薑尋驟然升騰的戒備與【斷罪之刃】的敵意鎖定,“挽時之鐘”終於再次開口,悠遠的聲音裡,第一次清晰的染上了濃烈的情緒——
一種混合著悲憤與遺憾的波動,讓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震顫:
“我曾......誕生於‘晶澤曆......二十三年’。第七次災難......將啟之刻。”
“我是......王座下......第九近衛。最後誕生......亦是......最早隕落。”
“存世......僅二十七日。”
“死於瞬間......未見.....擊殺者容貌,隻知道他的能力.......源於魔力,源於......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