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紅的光...抹平一切...”
佝僂的老者停下了手中的扳手,一群紅色皮膚,天生擁有念力的身影在他腦海中若隱若現,他渾濁的眼睛裡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喃喃自語,
“難道是......傳說中的‘燼魂’?那種連靈魂都能焚儘的火焰......不是隨著幾百年前的紅皮族一起失傳了嗎......”
聲音很小,並沒有其他人聽見。
“不可能!”刀疤傭兵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劣酒都灑了出來,
“蝕骨之牙有那麼多魘鬼傀儡!獨眼老大還能操控‘曦日’級的縫合巨獸!怎麼會連一點反抗都沒有就被......”
“就是沒有反抗!”信使的聲音帶著哭腔,
“那道紅光太快了!太乾淨了!就像......就像是被直接抹掉了一樣!
我們幾個盯梢的,離得遠,就感覺一股熱浪和靈魂刺痛......再回頭看,就......就什麼都沒了!
那片區域的魔塵都被淨化得乾乾淨淨,好一會兒才重新聚攏......”
酒館裡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恐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每個人的心臟。
他們習慣了廢土的殘酷,習慣了在魔塵中掙紮求生,習慣了與其他拾荒者勢力、與遊蕩的魘鬼怪物搏殺。
但來自霧牆後麵。如此乾脆利落且超出理解的毀滅性打擊,讓他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等等,你是說周圍的‘魔塵’都被淨化了?!”一名身材矮小、聲音尖細的傭兵忽然皺眉道。
“隻有純粹魔力才能淨化‘魔塵’,也就是說,那霧牆後麵真的是淨土!”
他的話讓在場眾人眼中瞬間泛起一抹貪婪,又在想到抹平“蝕骨之牙”的紅光後迅速收斂。
作為世界邊緣的“鬣狗”,他們雖然貪婪,卻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
“蝕骨之牙......那可是準備了好幾個月,打算在裂縫穩定後大乾一場的。”角落裡,一個聲音帶著後怕響起,“獨眼老大還吹噓說那邊是待宰的肥羊......”
“肥羊?”刀疤傭兵冷笑一聲,但笑聲裡毫無溫度,隻有深深的忌憚,
“能把蝕骨之牙連同據點一起蒸發成灰的肥羊?那裡麵坐著的,怕不是一群披著羊皮的遠古凶獸!”
“‘中央議會’早就警告過,不要輕易窺探新生的淨土,尤其是這種能撐過前兩次災難的......”
老者歎息著,重新開始擰他那條機械義肢,動作更加緩慢,“看來,獨眼這次是踢到鐵板了......不,是踢到了燒紅的烙鐵上,連腳都化沒了......”
“那......那我們怎麼辦?”信使的聲音帶著茫然和恐懼,
“蝕骨之牙沒了,那片區域的‘蠕蟲’通道肯定也毀了......我們這些靠拾荒的......”
“怎麼辦?”刀疤傭兵灌了一大口劣酒,眼神變得凶狠又帶著一絲狡黠,
“離那片‘沙礫之喉’遠點!告訴所有認識的人,那道裂縫...不,那片區域的所有裂縫,現在都是禁區!
誰想找死,彆拉上老子!
至於拾荒......哼,‘焦油議會’那邊據說也有裂縫波動,雖然小點,但總比去招惹那些能放‘抹除紅光’的怪物強!”
酒館裡再次陷入沉默,但這次的沉默中充滿了壓抑的驚惶和對未知力量的恐懼。
蝕骨之牙的淒慘覆滅,如同一盆冰水,澆滅了廢土邊緣許多蠢蠢欲動的野心。
也為傳說中百年現世一次的“淨土”,披上了一層神秘而恐怖的血色麵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