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憂鬆了一口氣。
多嚇人啊。
“哈哈哈，婉…蕪安就是愛開玩笑，我們有彆的地方要去，下回再赴月大哥的約吧。”
秦禧哈哈一笑，給婉兒打了個圓場。
百裡戲江給月無憂添茶，也笑道：“是啊是啊，下次可一定要嘗嘗，能送去那什麼雲闕之巔的豬肉有多好吃。”
他大大咧咧說著，倒著茶盯著茶杯看。
否則真是忍不住想給小叔叔使眼色。
真的假的，雲闕之巔的靈肉出自這種小城？
他還去酒樓吃過幾回呢，烤起來灑上調料還怪好吃的。
月無憂被自己窮得有些窘迫，又有莫大的恐慌傳至內心。
普通人當得久了，大話場麵話不經心的脫口而出。
再也不似從前的自己。
有時候想起從前，像是一場美好絢爛的夢。
“哈哈，下回下回。”
他心不在焉的附和了兩句之後，大家也開始看話本了。
六人看得津津有味的，傳音卻沒停過。
若是傳音能顯現路徑，怕是撞了好幾回了。
“急死我了剛剛取名字，幸好腦子裡想起來我舅舅的名字順便用上了。”
“我有小名嘿嘿，我取名字還挺好聽。”
“雲三，我想起名叫侯四的。”
來自宋司遙平靜語調的怨念。
宋聽婉忍了忍笑，“沒事，幸好阿姐我反應快，你們在心中默念幾遍自己取的名字，彆待會人家叫我們，我們反應不過來。”
“好的師父，我叫狄江狄江狄江。”
“哈哈哈我的不用記啦，我叫禾圓！”
“仁叔仁叔仁叔。”
“…雲三、雲三、雲三。”
宋司遙從話本中抬眸，她也要默念嗎。
“妹妹妹妹妹妹該你了！”
“妹妹！”
“阿遙。”
沈酌川但笑不語，拿著話本默默翻頁。
“侯意媼，侯意媼，侯意媼。”
宋司遙歎氣，滿足了他們的興致。
百裡戲江那一串的妹妹妹妹妹妹，簡直是魔音灌耳。
“乖呀，意媼。”
宋聽婉也樂得不行。
可偏偏還要忍著，不讓月無憂看出破綻來。
百裡戲江更是一邊聽他們傳音一邊回應，一邊翻話本。
敬業！
幸好月無憂亦在走神，沒怎麼在意百裡戲江翻頁的速度。
他真的甘心這樣過一輩子嗎。
當個殺豬的，從前絕妙暢快的劍法，隻能拿去割豬肉。
雙肩似都卸下了力道。
忽然想起來小羊說的，能否去尋求問劍宗的幫忙。
可是問劍宗，真的會因為一個已經幾乎淪為廢人的人，而去對上一個大勢力嗎。
他不敢賭，一旦暴露他就會沒命。
可是，心中不免生出幾分妄念。
問劍宗宗主晏山君，是他崇拜了很久的人。
從前他張狂不羈，也想闖出名聲後前去挑戰晏山君。
可惜，沒輪到那一天就已經被人…
心中搖擺不定。
他的目光默默看著宋司遙放在桌上的劍。
他下意識摸上腰間。
空蕩蕩的。
他的本命劍也毀了。
道心…也被人狠狠踩在腳下。
若不是那人奪了他的劍招占為己有，或許他連活下來的機會都沒有。
隻能淪為那滿山的傀儡鬼修之一。
.
還真彆說，魔界的話本還有幾分真本事。
幾個人包括月無憂都在走神，但無意識盯著話本，看著看著就入了神。
嘶，上頭。
包括宋司遙這個沒怎麼看過話本的，翻了兩頁發現周圍安靜下來後，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也好奇的翻看起手中的話本。
這一看不得了。
看著主角一點一點的殺敵突破，她身上的戰意都要跟著燃燒起來了。
一步一步的，實在叫人看得熱血沸騰。
當宋聽婉給妹妹添茶時，這才發覺阿遙竟都看上頭了。
她閒暇時也會翻些話本打發時間，倒也不似這般上頭。
不過…一一給大家添茶後，唯有沈酌川的目光從話本中抽離，與她眸光溫柔的對視而笑。
其餘人，則是目不轉睛的繼續瞧著話本。
宋聽婉失笑，與沈酌川悄聲低語：“或許再過些日子，需要買些話本備上了。”
看話本的人，向來一發不可收拾。
連阿遙都上頭了，怕是以後都要與族長一樣了。
沈酌川低笑一聲，“我讓人買些送來。”
他說罷，立即給百裡狄發了傳音，讓他收集話本。
那邊，百裡狄摸不著頭腦。
怎麼尊上開始愛看話本了。
搞不懂，但老實照做。
“行，這一路，怕是要看話本度過了。”
兩人笑起來，再次低頭加入沉迷話本的隊伍中。
——諸位客人，還有一刻鐘便到達江城，請諸位帶好行李包袱，準備落地。
船後方的高樓上，鐘聲敲響。
還有洪亮的男聲提醒。
將眾人從話本中喚回了神。
“這麼快，我還沒看完呢。”
百裡戲江伸了個懶腰，不滿的嘟囔著。
秦禧哈哈一笑，“你還想賴在這不成。”
“哎呀，下了靈舟繼續看。”
百裡戲江咧嘴一笑，與身旁的月無憂對視一眼，“兄弟，我收起來了？”
但看月無憂也是一臉遺憾的模樣，他有些猶豫的頓了頓。
“要不你留個地址？我看完叫人給你送過去？”
月無憂遺憾的表情一僵硬，隨後笑著搖頭，“我這人哪裡有單哪裡跑，沒固定的地方。”
宋聽婉微微挑眉，這人防備心還挺強。
“或許，你們二人留個傳音也成。”她彎著眼輕聲提議。
月無憂仍是委婉拒絕，與他們道謝之後回了最初的位置，蹲下身收拾自己的行囊。
“哎，這麼嫌棄我啊。”百裡戲江挫敗的看著他的背影，好歹是被寵著長大的，被人拒絕的次數少之又少。
成了丹聖後更是無人會拒絕他。
月無憂自然是聽見了，他喜歡跟百裡戲江這樣沒什麼心機的人相處，但他處境不好，不能輕易與人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