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
吳憶梅輕舒一口氣,果然,他就是鬼狐。
“說了。”
吳憶梅輕聲道:“老板說了,以後上海灘的生意,由你來負責,讓我一切聽你的。”
“現在生意不好做。”李季歎了口氣。
“正因為上海的生意不好做,老板才讓你負責。”吳憶梅道。
“我對上海的生意是兩眼一抹黑,怕是當不好掌櫃的。”李季道。
“掌櫃的儘管放心,我會全力幫助你,把上海灘的生意做起來,不負老板重托。”
吳憶梅這是在告訴李季,讓他不必擔心,她會全力配合,不會讓他這個站長有名無實。
“你告訴我,上海的生意要怎麼做,前任掌櫃的跑路,夥計們另投他店,且老板隻給了五萬法幣,如何才能讓生意運轉起來?”李季道,他一直推辭,是在套吳憶梅的話。
“我手下的夥計,損失了六個人,但其他夥計還是忠心老板的。”
吳憶梅知道現在上海站的形勢不樂觀,前任站長投敵,副站長被捕,大批行動人員被捕叛變,但她手中的情報科,損失了兩支情報小組,一部電台,剩下的情報小組目前是安全的。
“你手底下有多少夥計能用?”李季問道。
“大概還有七八名夥計可以用,且他們對老板忠心耿耿。”吳憶梅有所隱瞞,她手下仍有三支情報小組,兩部電台,情報人員和聯絡員加起來,仍有十二三人。
“這段時間,我們的對手一刻也不消停,讓你手下夥計各司其職,若無重要事情,且不可拋頭露麵。”李季叮囑道。
“是,我已讓手下人進入睡眠狀態,除了我,沒人可以喚醒他們。”吳憶梅這話是在告訴李季,情報科她說了算。
李季側目掃了她一眼,果然如吳玉坤所言,綿裡藏針,不好相與。
“你自己也多注意安全。”李季叮囑了一句,準備結束今天的接頭。
“你是怎麼知道我的住處的?”吳憶梅壓低聲音問道。
她有一種感覺,她的一舉一動,好像鬼狐都了如指掌。
要知道,她住在唐婉瑩的公寓樓,此事屬於絕密,隻有戴老板與綠毛龜知道,但他們是不會向鬼狐透露她的住處。
“這……很難嗎?”李季側目看了她一眼,心想昨晚上,他還狠狠捏了吳憶梅一下。
“上海生意遭逢大難,你在一邊冷眼旁觀,不合適吧?”吳憶梅心中有些氣憤,鬼狐居然對她的行蹤如此了解,她卻對鬼狐一無所知,怪不得他遲遲不與自己接頭,原來他是對自己一清二楚。
“乾我們這行,規矩你是知道的,各生意互不乾涉,若不是老板指定我來當掌櫃,你覺得我會出麵收拾這個爛攤子?”
“當下形勢不好,管好你手底下的人,彆再出差錯,有事我自會去找你。”
李季說完之後,拿過公文包夾在腋下,起身離開。
吳憶梅柳眉緊蹙,這就接頭結束了?
她有許多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甚至,她連下一步做什麼,都一無所知。
她心中十分氣憤,這個鬼狐太不負責任,上海站遭逢大難,他袖手旁觀,如今老板讓他當站長,他卻當甩手掌櫃。
要知道,這些天,她一直在等鬼狐出麵主持大局,重振軍統上海站,帶他們乾幾票大的,給上海站挽回一些名聲。
要知道,上海淪陷還不到一年,軍統上海站已經被日偽特務數次重創,總部為了給上海站補充人手,把軍統培訓出來的精英,一波接一波的送到上海。
氣憤過後,她幽幽歎了口氣,知道有些事情急不得。
老板既然執意讓鬼狐當站長,說明他一定有過人之處,且再耐心等等,如果鬼狐還是一點兒動靜也沒有,她隻能直接和老板聯係,請示下一步行動。
吳憶梅看了周圍一眼,轉身往中山橋過去。
來到中山橋附近,她先去了一家茶鋪,再度化妝,易容成唐婉瑩的‘表姐’。
接著,她去了一家綢緞店鋪,買了一些布料,攔了一輛黃包車,前往日占區南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