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村,是位於樟城以北大約三裡左右的一個村莊,這個村子裡麵住著的,大多數是姓胡的南蠻人當然,也有幾戶外姓居住在這裡,都是在其他地方活不下去的貧苦人家。在胡村租借土地耕種,雖然日子過得還是清苦,但是多少還有一條活路。
位於胡村最北邊,一塊大概隻有半畝左右貧瘠的土地上,一個瘦小的少年正背負著一個犁頭,在地裡麵辛苦地耕種。不過他瘦小的身體裡麵,怎麼也不可能用媲美耕牛的力量,所以耕種的度那是比蝸牛還要滿上幾分。儘管如此,那少年還是滿頭汗水,咬著牙拚命地耕種。
“李平!狗雜種!還不快給本少爺死過來!”忽然從遠方傳來了一聲吼叫聲,聽得這吼叫聲,那少年隻能停下腳步,臉上充滿了憤怒和屈辱。但是經過幾番變化之後,少年最終還是隻留下了一臉的麻木,將身上已經深深勒進了他的肩膀的繩索卸下,朝著聲音出的方向走去。
“要死啊!你這個狗雜種!”可是還未等少年走到了田埂上,就看到幾名和少年年紀相仿的小孩跑了過來,這些小孩卻是和少年完全不同。少年滿身都是泥土和灰塵,甚至臉上還有不少疙瘩,隻能看出他那雙眼睛十分的明亮,身材不高,而且瘦弱,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卻是將身子給裹著嚴嚴實實的,腳下的一雙破舊的草鞋,卻是早就將那十個腳趾頭露在了外頭。而另外幾個小孩,卻是穿著光鮮的衣服,一臉白皙平滑,胖嘟嘟的身材,說明這幾個小孩的生活條件比起那名少年,那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那帶頭的一名小孩看到了少年,便是一腳踹了過去,直接踢中了少年的肚子,將少年踢倒在地,然後指著少年就是破口大罵:“你這個狗雜種!沒聽到少爺我叫你嗎?竟然還敢不答應!信不信少爺我打斷了你的狗腿?”那少年捂著肚子,疼得趴在了地上,卻是倔強地沒有說話,也沒有解釋什麼,他知道,對方隻是心情不好,故意找個借口來拿他出氣。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不知道遇見過多少次了,知道若是自己還嘴的話,隻能受更大的罪,還不如默然不語,任他們欺負,他們見到自己不反抗,自然就會沒有興趣了。
果然,那幾名小孩在見到少年既不反抗,也還嘴,在用力踩了幾腳之後,就覺得索然無味了,帶頭那小孩當即便是用腳踩在了那少年的頭上,惡狠狠地嗬斥道:“狗雜種!連叫都不會叫!;當真是連狗都不如!真不明白當初我爹為什麼要收留你們這些漢狗!連讓少爺我出口氣都不行!真是沒有!”說完,腳下一用力,便把少年的腦袋直接踢到了一旁的一灘泥水中,然後胖手臂一擺,便帶著一眾小跟班大搖大擺地走了。
等到了那些小孩走了之後,那少年這才慢慢地將頭從泥水中抬了起來,臉上的泥水順著臉頰慢慢地流了下來。少年就這麼雙手撐地,跪坐在地上,呆坐了一會兒,看著那灘漸漸平靜的泥水,或者說是泥水中的倒影。過了良久,少年突然用力揮拳砸向了那灘泥水,一拳不夠兩拳,三拳,卻是將那灘泥水給砸得飛濺起來。
少年泄了一番後,這才慢慢站了起來,卻是不忘從泥水中掏出了一些泥土,往自己的臉上摸了摸,然後才慢慢地走回到了剛剛停下耕種的地方。撿起了地上的繩索,又開始用力拉扯著身後的犁頭,繼續著艱辛的工作。少年卻是沒有注意到,在一旁的樹林當中,不知何時,卻是多出了一雙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少年。
雖然困難,但是俗話說得好,功夫不負有心人,在繼續耕種了三個時辰之後,少年終於將這塊地給翻完了土。擦了擦頭上的汗水,少年看著自己的成果,卻是不由得笑了笑,滿心的歡喜,這樣一來,他今天的工作就算是做完了。
“這就是你的生活嗎?”忽然,一把男聲從少年的身後傳來,而且聲音的位置就好像在少年背後的耳邊,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是把少年嚇得差點跳了起來,少年連忙轉過身子,卻是覺自己的身後不知不覺出現了幾個身影。
這些人都是當兵的!先少年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因為在他們的身上穿著一套黑色的鎧甲,腰間配備著大刀,手中拿著長槍,而那打頭的一人的背上還挎著一張少年以前隻有在村內獵戶家中才看到過的長弓和箭匣。雖然那一身鎧甲都隻是單純的黑色,可是在少年的眼中,那黑色的鎧甲卻是顯得那麼的威武、帥氣,看得少年滿臉都是羨慕。
其次,少年便知道這些軍人肯定不是大昌國的軍人,因為大昌國的鎧甲都是黃色的鎧甲,從來就沒有見過哪個大昌國的將士穿過黑色鎧甲的。少年倒是聽村內一個曾經上過戰場的老士兵說過,這純黑的鎧甲,天下間也隻有毗鄰的後秦國的軍人才會穿。
難不成這些軍人是後秦國的軍人?少年滿腦子狐疑地看著眼前的這幾名軍人,心中不停地猜測著。而那名打頭的軍人也是很有興趣地看著這名少年,隻不過那黑色的頭盔帶著麵罩,遮住了他的麵部,讓人沒有辦法看清楚他的表情如何。
“喂!小鬼!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話呢?像這樣天天當牲口一般地耕地,就是你的生活嗎?”帶頭的那名軍人突然將手中的長槍用力插在地上,雙手伸向頭盔,直接將頭盔給摘了下來,卻是露出了一張十分平實的臉。這張臉看上去很普通,就是那種丟在人堆裡,轉眼就會找不到的相貌,唯一算得上特點的,就是那兩邊臉頰上,卻是零零散散地布滿了麻點。
眼前這個看上去大約有三四十歲的軍人摘下頭盔之後,便直接在少年麵前蹲了下來,對著少年微笑著說道:“不用害怕!我剛剛聽到那些小兔崽子欺負你的時候,是不是罵你‘漢狗’,那麼說來,你就是漢人了!而我也是漢人,大家都是漢人,漢人是不會欺負漢人的!”
少年聽著軍人的話,眼睛卻是緊緊盯著軍人腰間的大刀,忽然開口說道:“你的刀,能夠給我嗎?”少年說話的聲音有些幼嫩,可能是因為年齡的原因吧,這少年看上去也就是十五六歲的樣子,可能身子還沒有完全育呢。
少年的話卻是讓軍人不由得一愣,隨即低頭將自己腰上的大刀給解了下來,送到了少年的麵前,笑著問道:“你想要這個?能夠告訴我為什麼嗎?”
少年直接伸手抓住了大刀的刀鞘,隻不過他的手相對於大刀那寬大的刀鞘來說,還是顯得小了些,少年的手甚至還不能將大刀完全握住。聽得對方的問題,少年抬起頭,說道:“我要這把刀為我的娘親報仇!還要為我的父親報仇!”
見到頭領將刀遞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少年,而且還有繼續攀談下去的趨勢,後麵的一名士兵連忙上前勸道:“大人!將軍讓我們探聽這個村莊的情況,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您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繼續……”士兵的話卻是沒有說完,因為那個頭領已經擺起了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有分寸!”說了這句話之後,這個頭領則是轉回頭望著少年繼續笑著問道:“你想要借我的刀去報仇,那麼我可以問問,你是想要找誰報仇嗎?而且你的年紀這麼小,就算是我能夠借給你刀,你認為你有能力報仇嗎?”
軍人的幾句話卻是說得少年沉默了,他低頭思索了片刻,突然猛地抬起頭,眼睛緊緊地盯著軍人,開口問道:“你們是後秦國的士兵?你們是來攻打大昌國的!對不對?”
聽得少年的問題,後麵的那些士兵一個個都是臉色大變。誰能夠想到,這麼一個小孩竟然還有這樣的見識,幾名士兵甚至已經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大刀刀柄上,隻等著自己頭領的命令一下,隨時準備拔出腰間的大刀,將這個少年殺人滅口。
可是他們的頭領卻是一點要下命令的意思都沒有,反倒是側了側頭,盯著少年的那雙冒著精光的眼睛,笑著說道:“沒錯!我們就是後秦國的士兵,而且我們這次來的目的就是要攻打大昌國!這就是你所要的答案嗎?”
少年卻是沒有被軍人的笑容給打動,隻是緊緊地盯著軍人的臉,過了好半晌,這才深深地吸口氣,將自己的手從對方的大刀上收了回來,然後一本正經地對麵前的軍人說道:“你們幫我報仇!我這條命就給你們了!”
“哈哈哈哈!有趣!有趣!”頭領忽然仰天一笑,卻是收回了自己的大刀,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轉頭對著身後的部下說道:“走吧!回去!有了他,想來我們這次的任務已經是圓滿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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