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元和挑起了後秦軍將士的士氣,李元和也總算是鬆了口氣,至少現在後秦軍的將士們不會因為敵軍的數量優勢而喪失鬥誌。不過這也隻是意味著兩軍在士氣上站在了同一起點,可是這並不代表兩軍的之間的差距就此消失了。李元和用力捏了捏拳頭,緊緊盯著關外的李珂等人,隻等著敵軍動進攻,隨時做好應敵的準備。
而在關外,李珂看著關卡上守軍的士氣竟然隨著李元和的一句話,硬給提了起來,不由得有些驚訝。看來這李元和當真是有些本事啊,不過李珂也隻是驚訝了片刻,馬上臉上浮起了一絲微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不錯!倘若要是沒有這點本事,也枉費我花這麼多功夫來對付他了!”
在關上的李元和自然是聽不到李珂的這番自言自語了,他還真緊張地等待著大周軍的攻進呢。可是沒有想到李珂隻是這麼微微一笑,卻是雙手抓住韁繩,猛地往後麵一扯,帶著一眾騎兵就這麼掉轉頭往回走了。而剛走到大周軍軍陣前方,李珂便是大手一揮,對大周軍將士們喝道:“全軍聽令!撤!”
撤?就這麼撤了?李元和瞪大了眼睛,滿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大周軍在李珂這一聲令下之後,直接掉頭就撤回去了,而且就在距離砮城大約數十裡左右的位置開始安營紮寨。這一通變化卻是讓李元和始料不及的,他完全不明白李珂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難道是打著圍困砮城的主意?可是砮城的情況李珂不可能不知道,砮城內囤積了大量的糧草,再加上山上的泉水常年不絕,根本就不怕對方圍城。反倒是大周軍的人馬眾多,這在砮城周邊一圍,每天所耗費的糧草可就是筆大數,最先熬不住的,肯定是大周軍啊!
弄不明白李珂這麼做的用意,李元和也不敢放鬆警惕,連忙派人上山去讓城內的王也等人領兵把守住山的其他麵,雖然另外三麵都是山崖絕壁,但也要提防萬一才是。而李元和自己還是決定留在這關卡上,他知道李珂絕對不可能無緣無故做出這種沒有道理的舉動,所以他可不敢輕易就這麼離開。不過李珂仿佛就是鐵了心要圍住砮城,和李元和來比比耐心,在安營紮寨之後,李珂便是帶著大周軍住進了軍營,就這麼和李元和所在的關卡遙遙相望。
轉眼間,三天就這麼過去了,李珂甚至連一次攻擊都沒有起,每天就是派一隊人馬在關卡前巡遊一番,隨即便是轉回了軍營當中。而在這三天裡,李元和連一覺都沒有睡好,從城內王也等人所傳來的消息,砮城其他幾麵山崖處並沒有現任何動靜,已經可以確定李珂沒有派人從其他方向偷襲。既然李珂不是打著聲東擊西的主意,那他現在的舉動就讓李元和完全想不通了。
隨著夜色漸漸臨近,李元和瞪著那雙因為幾天沒有合眼而變得通紅的眼睛,緊緊盯著關外遠處大周軍的軍營。雖然距離數十裡左右的距離,但是仍可以隱約聽到從大周軍軍營方向傳來的一陣陣歡笑聲,看來這大周軍可是過得比較滋潤啊!
一想到這裡,李元和就不由得苦笑起來,本來這種局麵應該是反過來才是。自己這邊據城而守,有地利優勢,而大周軍要急切攻下砮城,應該是十分著急才對啊,怎麼現在卻是變成自己這般坐立不安了。可惡的李珂!李元和心中暗罵了一聲,用力揮了一拳,重重地砸在了關卡的牆麵。
“李將軍!”就在李元和心中萬分複雜的時候,忽然從後麵傳來了一把熟悉的呼喚聲,李元和轉過身一看,卻是之前李元和留在城內的後秦軍副將程先覺。程先覺此刻還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對著李元和行了個軍禮,便快步走到了李元和的身邊,說道:“將軍!關外的大周軍還是沒有動靜?”
這幾日也不是光李元和一個人守在這關卡上,王也、程先覺等人也是都從城內趕來查看,隻不過對李珂此舉的用意,卻都沒有猜出個所以然來。所以今日程先覺趕來,李元和倒也沒有什麼驚訝,隻是滿臉忿恨地哼道:“可惡!真不明白這個李珂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程先覺也是緊皺眉頭,順著李元和的目光望向了關外大周軍的軍營,忽然開口說道:“將軍!你說李珂是不是打算就這麼將我們給困在砮城,然後分兵去攻打後秦國的其他城池?”程先覺會有這種想法,也是基於之前李元和對李珂的計謀的猜測,若是李珂來個反其道而行,當真去攻打後秦國的其他城池呢?
李元和先是眼睛一亮,隨即馬上就搖了搖頭說道:“應該不可能!根據前段時間的情報,李珂手上應該隻有兩萬多人馬,最多不會過三萬人,現在在軍營內就有將近兩萬人!李珂又哪裡有那個兵力去攻打其他城池?”
這個想法被李元和否決之後,程先覺也是低頭想了想,馬上又提出了另一種看法:“或許,那李珂隻是在第一天的時候派出了所有的大軍,這幾天我們也隻看到了一小部分兵馬,連李珂本人都沒有看到。說不定李珂早就帶著真正的大軍前往攻打其他城池了,而留下這個軍營作為障眼法來迷惑我們!”
李元和歪著腦袋想了想,最後還是搖頭說道:“不對!李珂此人用兵極為謹慎,絕不輕易弄險!若他當真這麼做了,倘若被我們識破,出兵斷了他的後路,那他那兩萬大軍全都要儘數死在後秦國內!況且這種障眼法也根本不可靠,隻需要派出數百人偷襲他的軍營一次,馬上就可以試探出來!李珂不是傻瓜,絕對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連著兩個想法都被李元和給否決了,程先覺倒也沒有因此生氣,隻是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也想不出到底還有什麼可能。李元和也是長長地歎了口氣,李珂這一手可是玩得太古怪了,其實程先覺所說的,李元和這幾天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這麼解釋說不過去。甚至李元和還猜測李珂所帶的大周軍不止這兩萬多人,可是根據之前對於大周國的情報,大周國這次最多也隻能派出五萬人馬,畢竟在大周國的西麵和南麵還有前唐國、燕國虎視眈眈。
就算是李珂真的帶來了五萬人馬,除去眼前這兩萬多人,隻靠三萬人,李珂難道就敢這麼殺進後秦國?雖然後秦國剛剛經曆了卞城之變,但是後秦軍仍然是南方諸國當中屈一指的軍隊!李珂那三萬人最多也隻能拿下數座城池,可是接下來卻要麵對來自卞城的反攻,區區三萬大周軍絕對抵擋不住後秦軍的反攻,隻能是重複三年前的那場鬨劇而已。
“可惡!”李元和再次罵了一聲,隻不過這罵聲當中卻是透著一絲無奈,雖然這樣拖下去應該是自己這方占優勢,可是這樣什麼都不知道被堵在這裡,讓李元和心裡十分的鬱悶。最後李元和想起剛剛程先覺所提出的幾個想法,隻能是無奈地對程先覺說道:“程將軍!明晚還是派個百人隊去試探一下吧!不過我要親自上陣,到時候就勞煩你幫我守住這關卡了!”
程先覺點了點頭,在砮城內,就算李元和的身手最好了,這夜襲的任務十分凶險,但對於掌握丈八槍法的李元和來說,應該是難不住他。況且雖然李珂被稱為新一代的戰神,但卻是指李珂打仗指揮了得,沒有聽說李珂身手了得,也沒有聽說大周軍軍中有什麼厲害的猛將,想來李元和也不會遇到什麼危險。當即程先覺也就同意了李元和的建議,並且馬上說道:“這關卡上的將士這幾天已經是疲憊不堪了,我還是從城內抽調一支百人隊下來吧!還有,將軍你也幾天沒有合眼了,既然明晚要夜襲敵營,還是休息一天比較好,這關卡方麵就交給我吧!”
對於程先覺的提議,李元和再也沒有堅持,點了點頭便是轉身離開,隻不過他還是沒有選擇離開關卡回到城內,而是徑直走向了關卡中的營帳去休息。對於李元和這般固執,程先覺也隻能是微微搖了搖頭,喃喃自語道:“這脾氣,倒是一模一樣!”
當然,李元和此時已經是鑽進了營帳,程先覺的這番話也沒有落到李元和的耳中,進了營帳之後,已經疲憊不堪的李元和倒在營帳內的床榻上就直接睡著了,可見這幾天他熬得不輕啊!
見到李元和去休息了,程先覺也不敢就這麼離開去城內,當即便是指派了一名士兵上山去報信,讓王也準備好一支百人隊,準備明晚跟隨李元和前去夜襲。而程先覺本人則是代替了李元和的位置,守在這關卡之上,今夜,又將是一個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