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阿也長是好言相求,那騎兵隊長卻是越認定其中有問題,反倒是更加堅定起來,直接回絕了阿也長的請求,一定要強行搜查車隊。騎兵隊長如此強硬的態度,也是激怒了阿也長等一乾大漢,雖然阿也長還能夠忍得住,而其他的大漢卻是紛紛拔出了腰間的彎刀,大有和這些遼軍騎兵拚一場的意思。而那邊的遼軍騎兵也不含糊,紛紛拔出了兵刃,還有幾人掏出了弓箭,瞄準了車隊中的眾人。一時間,整個場麵卻是變得異常緊張,大戰一觸即。
那騎兵隊長的臉色是變得鐵青,他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些商人竟然如此大膽,在遼族所屬境內,竟然敢對他們這樣的遼軍精銳騎兵動刀。而反觀阿也長,卻是冷靜如常,絲毫沒有因為雙方這種緊張的氣氛而有什麼變化。騎兵隊長安撫了一下坐下有些騷動的戰馬,指著前麵的阿也長等人喝道:“你等好大的膽子!莫非是想要造反不成!”
“請等一下!”就在那騎兵隊長準備下令攻擊的時候,忽然,從阿也長等人守護的馬車中卻是傳出了一把男聲,單是聽這聲音,就知道肯定是一個年輕男子。這把聲音一傳出來,那些守在馬車周圍的大漢,包括阿也長在內,全都是臉上露出了恭敬,紛紛將手中的彎刀收回了腰間。
這些大漢的表現也讓那些遼軍騎兵全都愣住了,這些騎兵也都是受過嚴格訓練的,見到對手收起了兵刃,他們紛紛望向了隊長。那隊長當然也不敢造次,畢竟對方還有耶律榮這層關係在,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當即,騎兵隊長便是點了點頭,示意手下也是將兵器給收了起來,但不能放棄警惕。
而整個時候,隻見那車廂的門簾慢慢被掀開,先是之前那個負責傳話的丫頭從車廂內鑽了出來。隻不過這丫頭似乎對那些騎兵沒有什麼好臉色,絲毫沒有畏懼對方腰間的兵刃,而是翻了個白眼,然後直接蹦下了車廂,然後立馬轉身麵對車廂,向著門簾伸出了手。
緊接著,從門簾內卻是伸出了一隻手,正好搭在了那丫頭的手上。單隻是看到這隻手,就能夠知道,這隻手的主人不簡單。這是一隻經過細心保養的手,手指細長,卻顯得有力,皮膚光潔白嫩,簡直像是一隻女人的手。在無名指和大拇指上都帶著一隻翠綠戒指,光是看這戒指的成色,就證明絕非一般貨色,恐怕這一隻戒指賣出去就夠普通人家過一輩子了。
雖然隻是這一隻手伸出來,但給那些遼軍騎兵所帶來的震撼已經是極大了,他們身為遼軍的精銳,經常會去執行一些護送遼族達官貴人的任務,也見過不少大人物。但,能夠像眼前這車廂內的人這般,光是靠一隻手就能夠帶給他們如此震懾的,可沒有幾個。那騎兵隊長心也是不斷地往下沉,現在不用猜了,顯然眼前這幫人的主子不是簡單人物,自己得罪了他們,恐怕是沒有什麼好果子吃了。
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隻手的主人也是慢慢從門簾內鑽了出來,他一鑽出來的那一瞬間,卻是讓那些遼軍騎兵緊張得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這是一名大約二十餘歲的年輕公子,身上所穿的,並不是很華麗的衣物,隻是一襲簡單的白色長袍,但是隻要有點眼力的人就能夠看得出來,這件長袍卻是用上好的南方絲綢織成。自從南北分裂之後,對於北方來說,這南方的製品已經是隻有上流人才能夠擁有的奢侈品了。
這樣名貴的衣物,穿在眼前這年輕人身上,卻是沒有任何俗氣的感覺,反倒是有些清秀脫俗。等到這年輕公子在丫頭的扶持下,從馬車上跳下來,慢慢抬起頭,露出了他的容貌。看到這年輕公子的樣貌之後,那些遼軍騎兵不由得眼睛一亮,心中不約而同地暗歎,這公子哥當真是一副好皮囊啊!
隻見這年輕公子長得是俊秀異常,劍眉星目,紅唇齒白,恐怕就算是普通的女子也沒有他長得清秀吧。一頭的黑並沒有和一般人那般紮成髻,而是十分隨意地披在肩上,倒是顯出了他的瀟灑隨性的氣質。這樣的一個人,簡直不像是塵世間應該出現的男子。
而就在那些騎兵都被這公子出眾的相貌驚呆的時候,那年輕公子嘴角微微一翹,卻是露出了一絲神秘的笑容,對著那騎兵隊長說道:“這位軍爺!不知道可否告訴在下,大王子要軍爺所執行的是什麼任務,說不定我們還能夠為軍爺幫上一些忙。”
“啊!”那騎兵隊長這才回過神來,隻是先前和阿也長交談所生出的怒火卻是不知所蹤,甚至臉上還露出了一絲受寵若驚的模樣,慌忙抱拳說道:“這位公子客氣了!我等隻是奉大王子的命令,沿著天河河岸搜查一切行人,要找到一名受傷的人,隻是知道此人是名刺客,但到底是什麼事情,我們卻是沒有那個權利知曉。”
這些騎兵要找的,自然就是前段時間從蕭文閣手中逃出去的刺客李元和。當日李元和跳入天河之後,蕭文閣雖然派了人去找李元和的屍,可卻是一無所獲。之後蕭文閣將這件事告訴了後來趕到的耶律廣延,卻是把耶律廣延給嚇出了一身冷汗。
耶律廣浩雖然為人比較衝動,但不是笨蛋,他當然明白耶律廣浩這個時候遇刺,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麼。特彆是在刺客竟然沒有抓到的情況下,說不得這次的刺殺事件,就會按在他的頭上了,這肯定是會影響到耶律廣延繼承王位的道路。所以耶律廣延立馬就是下達了死命令,讓自己手下僅餘的騎兵沿著天河河岸去找刺客。
雖然知道刺客很有可能已經死在了天河的河水當中,但已經**到了死角的耶律廣延可管不了那麼多,這些可憐的騎兵已經足足在天河的兩岸搜查了整整六天,而這些堵在這裡的騎兵就是其中一個小隊。在反複搜查河岸未果之後,這隊騎兵就決定往北方碰碰運氣,所以才會在這裡碰到了這隊車隊。
儘管這騎兵隊長說得不清不楚,但那年輕公子卻是沒有露出絲毫不滿的神情,而是依舊保持著微笑,對那騎兵隊長說道:“這樣啊,不過正如在下的這位手下所說的,我們都是夏族的商人,正是要去遼京城去做買賣,馬車上都是一些十分貴重的貨物,實在是不能夠隨意打開。還請諸位軍爺網開一麵!”說完,那公子便是朝著騎兵隊長直接行了一禮。
那騎兵隊長也是麵露難色,雖然隻是這短短的接觸,但這年輕公子的魅力卻是已經徹底將他們給征服了,他們也不想為難眼前的這位公子。可是一想到耶律廣延所下達的死命令,他們又是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年輕公子了。
見到對方滿臉為難,卻是不肯給個答複,那年輕公子當即便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卻是笑著說道:“在下也知道是讓軍爺為難了,這樣吧,我們雖然不能給軍爺檢查車上的貨物。但是我們的目的地卻是遼京城,之前在路上,在下也曾聽說,大王子已經率兵回到了遼京城。不如麻煩軍爺和我們一同回到遼京城,等到了遼京城,我們交貨的時候,自然是要打開貨物,到時候讓軍爺們好好檢查一番。至於軍爺們的任務,在下倒是和大王子有過數麵之緣,到時候自有在下向大王子說明即可!”
雖然這年輕公子說得很是輕鬆,可是卻把那些遼軍騎兵給嚇得差點從坐騎上摔下來。剛剛聽到那大漢說他和耶律榮相識,就足夠讓他們驚訝了,想不到眼前這個年輕公子哥竟然認得大王子!這能夠認得大王子的人那都是些什麼人物啊!如果說是耶律榮的朋友,他們還敢硬著頭皮去得罪,可要換做大王子的朋友,就是打死他們,他們也不敢動了。
當即那騎兵隊長馬上就是一頭冷汗地對著年輕公子抱拳說道:“不敢!不敢!原來公子是大王子的朋友,那這肯定是一場誤會!誤會!我們這就走!還請公子千萬不要和我們一般見識!”既然知道對方是大王子的朋友,那想來是不會窩藏刺客,而且人家公子不是明擺著讓自己跟著嘛,可見人家這是心正不怕影兒斜,那還用得著查嘛!而其他的騎兵也是對自己隊長的這個決定十分的支持,都是紛紛跟著自己的隊長抱拳行禮。
似乎是對騎兵隊長的決定感到很意外,那年輕公子忙是說道:“軍爺不必如此,軍爺乃是執行公務,我們這些商人又怎麼能夠妨礙軍爺呢?還請軍爺放心,這一路上的吃住都由在下包了!這也算是在下對遼軍勇士的一番敬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