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屍氣?是他已經死了。
還是說,他被什麼臟東西纏上了?
小北,帶路。
我們過去看看。”
江北點頭,麻溜的帶著我們,掛入了一條小道。
又拐了兩個彎口後,我們看見了一個沒有招牌的店。
店隻有大概三十平左右。
一側是很舊的木椅子。
一側是個很舊的低矮櫃台。
櫃台後麵坐著個頭發花白,身形清瘦的老人。
老人身後靠牆的地方,則是頂天立地的中藥櫃。
屍氣是從老人身上散發出來的。
他此刻正在抓藥。
對麵的椅子上,坐著幾個穿著樸素的老人。
褲腿上還沾著泥點子。
老醫生邊撿藥,邊說道:
“這一副藥吃下去,應該就好了。
如果還沒好,你就再來。
我調整方子。”
對麵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太太,連連說好。
老太太拿了藥。
從褲兜裡掏出一個布包。
摸出臟兮兮的紙幣。
一共付了十二塊五毛錢。
我驚訝極了。
六副中藥,才十二塊五毛錢?
中藥雖然一直比西藥便宜很多。
但近幾年,中藥材價格漲了很多。
如果是在城裡。
六副藥,哪怕沒什麼珍貴藥材。
怎麼著也得一百多塊錢。
這十二塊五,那是二十年前的價了吧?
那老醫生,又開始給下一個病人看病。
江北腳一抬,就要衝進去。
我一把將他攔住:“先等等。等他看完病再說。”
於是接下來,我們就看著那老醫生,給那些老人看病。
望聞問切,慢條斯理。
等最後一個病人離開。
老醫生看向我們。
接著他眼中一亮,笑眯眯的道:
“你們好哇。
一直站在我門口乾什麼呢?”
我們三人這才進去。
我開口道:“見您在看病,好奇。
您這藥收費也太便宜了。
豈不是要虧本嗎?”
老醫生道:“不賺錢,但也虧不了太多。
這個小鋪麵是我自己的,不用租金。
我在這個小鋪麵裡,看病三十多年了。
再往前那會兒,我住在村裡。
在自家給人看病。
藥嘛,大部分也不要錢,是我自己去山裡采的藥。
我一個老頭子,花不了多少錢,夠了。”
我麵露敬佩,道:
“您一把年紀了,還能去山裡采藥?”
老醫生歎了口氣,道:
“今年開始就不采藥了。
我之前攢的藥,還有不少,夠用兩年。
去年年底,我采藥的時候、
在山裡摔了一跤,差點兒要了我的老命。
年紀大了,不服老不行。”
我道:“您攢了兩年的藥?存這麼多山藥乾什麼?”
老醫生道:“因為現在的中藥,很多都是人工種植的。
要麼是藥效不夠,更嚴重的,藥性都變了。
很多應驗的古方,現在用起來都不好使。
不是方子有問題,是藥有問題。
采山裡的藥,用著有效果。
所以,我但凡有空。
就會去采藥,有備無患。”
說完,不等我們開口,他又笑眯眯道:
“你們三個年輕人。
觀你們的氣死,聽你們的聲音。
看你們走路的姿勢。
我就知道,你們身體好著呢。
很久沒看見,像你們這麼精氣神十足的年輕人了。
你們現在的年輕人,工作壓力太大。
思想上的包袱也太多。
即傷氣血,又傷精神啊。”
他最後一句,很是感慨和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