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簡單二字,成功讓明婉長公主拉下了臉:“裴璟!你還敢拒絕本宮?是不把本宮放在眼裡,還是不把崔氏皇族放在眼裡。”
“皇後娘娘在等長公主。”
“……”崔明婉將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怒剜齊雲棠一眼,迅速離開。
她果真,是最怕皇後的。
齊雲棠心裡想著。
“齊小姐。”裴璟終於喚了她。
像是一塊小石頭在心田激蕩起層層波瀾,齊雲棠激動的手指有些發顫,不動聲色欠身行禮:“裴將軍。”
愛他五年,終於第一次說上了話。
“今日的鳳花宴,我很喜歡。”
她明眸微眨,險些泛淚,“將軍喜歡便好。”
齊雲棠終於是等到了裴璟的這句話。
而且是他主動說的。
“這個給你。”裴璟將一塊墨玉從袖中取出,遞給她,上邊鐫刻著一個龍飛鳳舞的“裴”字。
齊雲棠剛要伸手,便按捺住了。
眼前人已經有心儀之人,講此物收了作甚……
留著忘不掉他麼?
“不必了。這塊墨玉瞧著便價值不菲,又是裴家之物,我若收了,隻怕引人誤會。”
“這是答謝禮,是我心意,齊小姐當真要拒絕?”
放在以前,彆說拒絕裴璟,她便是連靠近主動搭話的機會都沒有。
齊雲棠還是把墨玉要了。
拿在手裡,還有他殘存的餘溫。
此物,齊雲棠知道是什麼。
是裴伯父留給裴璟唯一的念想。
齊雲棠想不通,為何裴璟會將這麼重要的東西贈予她。
“裴……”
反應過來時,裴璟已經走了。
她盯著手中墨玉,發呆。
算了,這種事情,還是不要問清楚的好。
將墨玉收好,齊雲棠離了宴席。
山腳下,國公府馬車正候著。
齊雲棠走上馬車,得到的是父親訓斥:“方才為何不聽為父的話?”
何氏小聲道:“棠兒的事,一直由她自己做主,老爺何必多此一問?”
自打齊雲棠懂事起,基本上所有事情都有她自己決定,也從未衝動犯錯。
這也是為什麼她在沈澈身邊三年,國公府從不主動乾涉的原因。
但這次的事情,讓齊父覺得,這個女兒是有些許不甘心的。
“娘。”齊雲棠聲音很平靜,“父親是擔憂我為了裴將軍做傻事,對國公府不利。”
“看來你心裡有數。”齊父表情好了些,“你是我跟你娘唯一的女兒,爹自然擔心你失了方寸。”
“是非對錯,女兒自有定論。況且,我拒婚隻是不願與皇室所捆綁,與裴璟無關。我若嫁了三皇子,今後他成了儲君,女兒便會被困後宮之內,那是個徒有其表的金絲籠,女兒不願!”
齊父忽然啞口無言了。
何氏打圓場:“棠兒彆怪你爹,你知道,他是個粗人,一著急說話便不中聽。”
“嗯,女兒明白。”
隨著她聲音落下,馬車內再無了聲音,應著正午的陽光,馬車緩緩駛回國公府。
另一邊。
回宮路上,崔明婉捂著被皇後扇紅的半邊臉,滿眼委屈:“母後,兒臣不知做錯了什麼。”
“平日裡教你的禮儀,都教到狗肚子裡去了?來之前再三叮囑過你,今日鳳花宴要注意儀態,你作為長公主,代表的是整個皇室,可你瞧瞧自己都做了些什麼?囂張跋扈,不可理喻!也怪不得裴璟拒絕的那般乾脆,不願娶你!”
“母後!”崔明婉拉扯著皇後衣袖:“兒臣知錯,但兒臣不信裴璟有喜歡的人,他這些年來,未曾與哪戶千金接觸過,兒臣此生非他不嫁,母後與裴璟過世的母親有過交情,可否想想辦法,讓裴璟看在他娘的份上,娶我?”
皇後憤然,又抬起手掌,崔明婉剛要躲,便發現母後的手頓在半空,神情卻很是不悅:“我怎麼生出你這麼個蠢貨?你是讓本宮求著裴璟娶你?且不說他願不願,你自己除了長公主的身份,可還有什麼過人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