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節 空白_背後性騷擾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七節 空白(2 / 2)

娘的,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四隻眼’什麼時候成黃總了?

老四用腳揣開總經理室房門。

“夏老四?你來做什麼?”戴上隱形眼鏡的黃總,一臉愕然,目光呆滯。

“芳姐呢?”老四開門見山,直奔主題。

“你的芳姐已失蹤多日,現在是在逃通緝犯,哼,罪有應得!”黃總幸災樂禍。

“什麼?通緝犯?!肯定是你們這夥人誣告陷害,陰謀政變,篡黨奪權!”老四總算明白過來了,激動地高呼起“紅衛兵”式口號。

“挪用資金,鐵證如山!你和芳姐的關係可不一般,說不定這裡頭也有你老四一份,你呀,還是向政府主動坦白,爭取寬大處理。”黃總陰陽怪氣地挖苦著老四。

“娘的,準是你這烏鴉嘴搬弄是非,早就看出你不是個好鳥,老子有份怎麼著,去揭發哪,兵來將擋,水來土囤,老子橫豎就撂在這了。”老四一屁股坐到桌麵上。

“無賴!給我滾出去!”黃總臉色鐵青,氣急敗壞。

老四大搖大擺地走出楓葉公司,覺得這裡根本就不值得他留戀,來時投機取巧,走時光明正大,沒什麼遺憾的。

芳姐在哪呢?

(4)

芳姐沒有離開這座城市。

一個月前,《都市新報》領導班子大調整時,職業的敏感讓她提前聞到了火藥味。這些年來,她忍受痛失丈夫的悲戚,白手起家替報社打造出楓葉公司,將滿腔熱情奉獻給了《都市新報》,幾乎壟斷了汽車、房地產廣告業務,集體收入漲了,她個人腰包也足了,彆人眼睛卻紅著。樹大招風,槍打出頭鳥,這道理很明了,她芳姐早有預見,楓葉公司始終躲避在陰暗陳舊的居民樓裡。

報社其實就是一盤棋:馬前炮後,臥虎藏龍。她充其量算個微不足道的過河小卒,每次隻準向前一步不能後退,好似裹足小腳,步履蹣跚走出自己的小路,地盤大了,小卒卻沒了安身之處,隻得一條道走到黑,走向死亡的底線……

她成了報社分占地盤的犧牲品,罪名很簡單:豪宅香車――挪用資金。

芳姐在社長鋃鐺入獄的前一天離開琴江灣的,她丟下一手創下的家業,背上旅行袋,在公墓作彆亡夫,去了郊外的一所中學,校長是她校友,在網上認識的,一個名校高才生為了教育興國的理想而投身到最基層成為一名鄉村教師,很讓她這個師姐感動,雖從未謀麵,他倆已成了網上好友。校長知道她是記者,曾多次拒絕過她的采訪要求,所以對她的突然造訪並不感到意外。

原以為這個有理想有抱負的師弟應該屬於滿臉憂國憂民的一介書生,見麵才發現是個粗獷豪放、一臉棱角的西北漢子。

“我是來郊外采風的,想在這住一段日子體驗生活,不會趕我走吧。”

“哪兒話,師姐願意住這兒是看得起我,歡迎都來不及哩,彆寫上小弟就是了。”校長很爽快,叫來女教師幫芳姐收拾了一間空房,還將自己的電視機搬了過來。

芳姐就這樣在學校安頓下來,生活得很平靜,與世隔絕一般。

她戴著寬大的平光眼鏡,白天出門就按上黑色遮陽片,見不得陽光才有安全感。

遠離都市後,芳姐的心緒似乎在大自然中洗滌了一次,在朗朗晨曦中呼吸著新鮮氣息,在暮色藹藹裡享受到炊煙嫋嫋的愜意,在繁星閃爍下忘卻了黑暗,她似乎找到了校長紮根在這裡的理由。但她終究不屬於這裡,她是風塵中灑落的沙子,她不具備這裡一草一木所著染的綠色,習慣了混凝土澆灌出的都市喧囂,她是局外人,是蠕動在這片綠色枝葉下的黑毛蟲,沒有天然的保護色,終究要被暴露……

樹到獼猴散,她實在找不出可信任的朋友,她想到了老四,他不是機靈猴,是頭笨拙的刺蝟,從不會主動傷人,除非你無事生非招惹他。在老四的背後再次浮現出幻影,他男人沉睡的影子,她多希望影子能醒來,走近自己,在她最孤獨無助的時候讓她有所依*…

“師姐,還沒睡嗎?”校長在門外問。

芳姐忙拭去眼淚,開門請校長進屋。

“師姐,自打你住進學校來,我發現你整天愁眉苦展的,也不出門,不像是來采風的,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順心的事了?”校長聞到房間裡有股濃濃的煙味。

“沒什麼,剛來有點不適應,有煙嗎?”芳姐帶來的煙已抽完。

“不好意思,我早戒了,師姐你煙癮還挺大的,附近有個小賣部,我明天幫你買一包去,抽什麼牌子?”

“綠摩爾。”

“鄉村哪來的綠摩爾?嗬嗬。”校長笑道。

“也是,那就隨便吧。”口味挑剔的芳姐隻得將就。

(5)

老四趁著夜色翻過琴江灣的院牆,來到808室,見院門貼上了白紙封條,老四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芳姐真的失蹤了。次日一早,老四買來充值卡將欠費補足,他有預感:危難中的芳姐一定會想到他老四。那幫落井下石的“亂臣賊子”是絕對*不住的,自己是關公,是唐僧胯下的白龍馬,不棄不離。這幾天老四的心思全放在了芳姐身上,他天生就有惻隱憐憫之懷,對芳姐原有的一點怨氣連同星辰公司的《恐怖殺人》一道丟到了腦後,他像一條與主人離散的寵物狗,憑著嗅覺,四處搜尋主人的行蹤,凡是芳姐習慣留步的地點都有老四追尋的身影。下午又在女人街溜達了半天,除了男人免進的“女廁”,老四垂頭喪氣了,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了出租屋。

芳姐的手機依然是關機,情急之下,老四想到了“大鱷”。

“娘的,俺一回國就給你電話,咋老停機呢?”“大鱷”直接罵上了。

“芳姐出事了!”老四顧不上解釋,“大鱷”此時回國來也正是時候,憑借他的勢力,肯定能幫上芳姐。

“錢大記者?她能出什麼事?”“大鱷”不以為然。

“天大的事!警察要抓她,說芳姐花楓葉公司的錢事前沒跟報社打招呼。”老四想不出“挪用資金”這個拗口的術語。

“鳥,這也犯法?那俺早就該斃了!公司的錢就是俺的錢,俺高興怎麼花是俺自己的事,隻要不去買‘人頭’。”

“老爺子,你可是芳姐的好朋友,這事你得管管。”

“管?小兄弟,你也太抬舉俺這糟老頭子了,俺除了一點臭錢,從來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的,在家裡俺說了算,出了家門俺啥都不是,隻會溜須拍馬,憋足了勁巴結人家,有錢怎麼地?一樣是孫子!俺這把老骨頭撐到現在容易嗎?娘的!”“大鱷”咳嗽著。

“就沒個熟人出麵通融一下?”老四沒想到“大鱷”會一口拒絕。

“通融?小兄弟呀,你涉世太淺!俺也不想多說了,剛回來太累,俺就問你一句:錢芳是你什麼人?”

“朋友哪。”

“朋友有很多種,你和錢芳都是俺朋友,但有區彆,俺倆沒有利益關係,這才是過硬的朋友,小兄弟,老哥勸你先管好自己,彆操你那份閒心了。”

“大鱷”將老四對芳姐的一片衷心貶低為閒心,自有他“大鱷”的人生哲理,老四無法領悟,他的所作所為都出自本能反應,毫無章法,毫無計劃的。

人的本能往往為環境所困,在突破中變形扭曲,才有變態的產生。

老四的本能有時正常,有時變態,他對芳姐的這片衷心應該是正常心理反應,但在外人看來他是不自量力,是非正常的;而“大鱷”飽經風霜的人生哲理滲透著寒氣,冰雹一般冰冷圓滑,卻又是正常的。

(6)

第二天,老四還是將自己吸剩下的半袋煙絲送給了“大鱷”。

“大鱷”過足煙癮,饒有興趣地向老四口述起歐洲之旅,好似哥倫布才發現地球是圓的,天南地北地胡侃,唾星四濺,不惜將威尼斯的“岡朵拉”搖進了美麗的多瑙河,把凱旋門搬到了大英帝國版圖上,照此遐想,意大利人民用足球就能踢出圓舞曲來,法國人民肯定要搬出《聯合國憲章》,向大英帝國提出嚴正交涉和最最強烈的抗議並將進一步關注事態發展。就算“大鱷”將歐洲版塊吹開了,將地球說扁了,老四也無動於衷,他心裡隻有芳姐了。見老四仍舊執迷不悟,“大鱷”來了氣。

“娘的,你還好意思說被人家開除了,傷疤剛好就忘了痛哪,菩薩心腸要不得,其實你就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都難保了還想救彆人;錢芳可不是省事的主,她出了問題就是天大的窟窿,彆娘的想補上,彆的不說,單俺這塊,這幾年她就吃飽了,現在噎住了,怪誰呢?太貪婪!”“大鱷”想到親手簽下的支票,憤憤不平。

話說到這份上,就差拍手稱快了,老四失望著,茫然著,他錯解了“大鱷”和芳姐表麵上親密無間的關係,實質上,人為吾用,物為吾取,人物之間就像扯動的鋸條,鋸開木料後,抖散一地粉末,抽動間的火熱隻是相互依賴的短暫噴發,化成煙灰的粉末才是最終的結局。

“大鱷”是指望不上了,老四沒帶走“大鱷”回送的精品洋酒洋煙,理由是:一、咱不習慣洋玩意兒,二、咱得保持純潔的友情,禮尚往來就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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