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周鐵衣是怎麼做到的,但是他八品能畫春雷符,已經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再麵對自己心神壓迫能夠自如也正常。
“我都要死了,哪裡還管的上聖人話語。”
車文遠神色越發爽朗恣意,仿佛自己將死,不是歸於虛無,而是去下一場大棋。
他再看向周鐵衣,看向周鐵衣按著的四個字,明白自己殺不了周鐵衣,於是說道,“你剛剛不是故意欺我,說我這局已經必輸無疑了嗎?”
本以為自己今天最大的難題是闖過這四字,但現在看來,最多也隻能夠逼周鐵衣浪費這四字。
這周家子倒是真的好算計,到現在為止,即使已經贏了,但仍然想要擴大贏麵,因此才故意激自己,欺自己。
既然如此……倒不如借他的貪心,再下一局!
車文遠沒有動手,就這麼看著周鐵衣。
周鐵衣神色輕鬆,明白車文遠的意思,拱手道,“那再下一局如何?”
這句話仿佛是決定這一局最後的勝負手。
車文遠的精神越發光亮,整個人的五官都化作了白光。
“好,再下一局,十年之後,我的弟子必然能夠贏下你我這未下完的一局!”
他的聲音越發瀟灑暢快,帶著笑聲。
仿佛今日不是他車文遠輸了這一局,隻是這一局棋還沒有下完!
仿佛他已經能夠看到十年之後的勝局!他那位名叫王明義的弟子,必然能夠贏過眼前的周家子!
說罷,他身體光輝凝聚,化作一個白熾色的‘義’字。
他的身影消失,但是最後的聲音卻留了下來,“聖人說過,不能不教而誅,今日我就教伱這個‘義’字,來日你輸了,可不要哭鼻子!”
說罷,這個炙熱的義字就烙印在周鐵衣左手背上。
這一次,周鐵衣並沒有躲閃。
既然他與這大儒定下再下一局,自然不會避開這賭約!
一代大儒,溘然長逝。
這個時候,阿大幾人才反應過來,阿大羞愧地抱拳對車內的周鐵衣說道,“屬下有愧,未能阻擋這人。”
雖然車文遠不是他們能夠阻擋的,但是作為親衛,他們的職責就是死在主將之前,現在連手都動彈不得一下。
頓時這些年得到周鐵衣指點,飛速增長的驕傲之心也就被壓了下去。
周鐵衣在車廂之中看了看自己手背這個‘義’字,笑道,“今日就是帶你們出來見世麵的,見了這儒家的浩然,倒也要見見我們兵家的果決了。”
說罷,他探出身體,拿起一顆頭顱,遞給已經抽槍回身的周鐵戈,“哥,你拿著這頭顱,帶著阿大他們,去司馬亮府上,懲他縱容子嗣阻攔誅神司車架之罪!”
同時他再將手中那張寫著‘百無禁忌’的宣紙遞了過去,“若有人攔著,一並殺了!”
他剛剛保留住了周鐵戈的戰力,可不隻是一時念起。
今日聖上說‘殺’。
那麼有權不用,過期作廢!
這司馬理攔自己,他當然不會和一個死人計較,但必須要和司馬侍郎計較!
一個四品的言官侍郎,過了今天,像毒蛇一樣隱藏在朝廷之中,盯著周家,比在野的三品修行者危害還要大!
子不教,父之過,自己已經替他教過一次了,司馬亮還不教,那其罪當誅!
這就是政鬥的殘酷!
周鐵戈聽懂了弟弟的意思,毫不猶豫將宣紙揣入懷中,提著頭顱,領著兵,向著第六重樓言部侍郎家趕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