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隻過了一天的時間,周鐵衣就來處理這件事,沒有讓申屠元自己完全擔著。
申屠元想了想,回答道,“衝擊侯府,聚眾鬨事,按律革去功名,主犯一律收監。”
周鐵衣冷笑一聲,“這罰的太重了,也太輕了。”
周鐵衣的話依舊讓人摸不著頭腦,申屠元隻能夠認真揣摩。
好在周鐵衣這次沒有賣關子,問道,“去通知郝仁,讓他一個個將人帶來,一百人一批,將準備好的東西也帶來。”
在回來之前,周鐵衣就通過神道符詔吩咐了郝仁處理這件事的前半段。
這次學生鬨事從地域上分為兩個部分,一個是天京之內,一個是天京之外。
天京之內是表象,因為有周府這個靶子,所以大家有實際反對的東西,很容易就聚眾衝擊。
天京之外是延續,沒有周府這個靶子,學生們就會將氣撒在周鐵衣推行的新政之上。
周鐵衣寧願天天有人暗殺自己,也不願意天下學生反對自己的新政,所以他必須要在天京這件事上處理得不輕不重,形成一個案例,讓地方學生鬨事的時候,地方縣衙知道該怎麼處理。
一盞茶之後,郝仁將人和東西帶來了,都是被關押的太學院學生們的父母。
能夠進入太學院的學生,家庭背景自然都不一般,不乏朝廷堂官,不過這些學生家裡麵在出事的第一時間就讓仆人將自家的少爺嚴厲地帶了回來,關在屋中。
反倒是那些寒門子弟,或者偏遠地方舉薦來的天才貢生們為了一腔熱血,衝擊周府,不然真的讓整個太學院學生亂起來,那天不僅申屠元控製不住局麵,連柯黯然也控製不住局麵。
周鐵衣在誅神司軍營前再次設置了審案庭,也與之前審理李劍湖一樣,天京百姓皆可進入其中觀看,這本來就是一件大事,鬨得天京人心惶惶,疊加剛剛周鐵衣遇刺,一時間萬人空巷。
第一個太學院的學生被帶了上來,梗著脖子,硬是被身後兩個力士壓著跪在了地上,不過仍然固執地抬頭,看向庭上的周鐵衣,而後他又看了看另外早已經被押解上庭,還在昏迷之中的三人,忍不住出聲道,“朱榜眼?”
周鐵衣笑道,“認得他就好,他們三人剛剛當街襲殺本官,本事不小。”
聽到周鐵衣的話,這位太學院學生咬牙切齒地說道,“國賊人人得而誅之!”
儒家七品修身之前,本身就沒有多少實際的戰力,再加上身上被帶了枷鎖,這學生即使恨周鐵衣恨得牙癢癢,但也隻能夠啐了一口地麵,表示唾棄。
周鐵衣倒是不在意,“你覺得本官應該怎麼判他們?”
雖然恨周鐵衣恨得牙癢癢,但是這位儒生到底是在太學院讀過書,冷靜下來,立馬察覺到周鐵衣話語中的漏洞。
“世人皆說你周鐵衣一手遮天,欺瞞聖上,如今一看,當真如此,你不過是中央銀行司掌,如何敢越俎代庖,審問案件,難道我大夏朝中央銀行以後也要管著刑部了嗎?還是說你周鐵衣以後要管著三司九部之權了!”
這句話極重,也極為不要命。
看到麵前這氣憤上頭的學生如此不要命,周鐵衣笑嘻嘻地說道,“此言有理,這案子按理來說也不該本官審理,本官隻是頂多能夠提出建議,你猜本官會提什麼建議給刑部?”
這學生不答話,隻是冷笑。
周鐵衣繼續說道,“本官要為他們求情,本來當街截殺朝廷命官,肯定是死罪,但他們空有一身力氣,不用實在是太可惜了,本官要建議刑部將他們送到前線死囚營,抵擋淵蒙進攻,也好全了他們一腔熱血。”
“同理,本官其實也沒有耐心和權力來審你們,隻不過本官出於好心,問你一句,認不認錯?”
聽到要被送到前線死囚營,這學生仍然不低頭,“若僥幸為國殺敵也算是好事,但若蒼天開眼,我從前線死囚營幸免,還要學今天義士之舉!”
周鐵衣聽得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昨天郝仁從上千人中給自己篩選出來的極品,就是要審這種硬骨頭,才能夠做典型。
片刻之後,他止住笑聲,“來人,將人帶上來。”
不一會兒,文吏就將一對夫妻給帶了上來,看到這兩人,一直梗著脖子不認輸的學生睚眥欲裂,“周鐵衣,你莫不是要牽連父母不成!”
見自己父母被帶了上來,這學生第一時間以為周鐵衣要牽連自己父母親。
周鐵衣嗤笑一聲,然後對著這對父母說道,“他的話你們都聽清了,本官的話你們也都聽清了,現在該怎麼選,你們自己做決定。”
這母親連忙上前,摟著自己的兒子,“兒啊,你怎麼這麼傻,明擺著的好日子不過,和周侯鬨什麼彆扭!”
這學生還想要開口,忽然他的父親從旁邊準備好的案幾上抄起鵝蛋粗的一排排教子棒,一把拉開其母,然後對著跪在地上的學生大腿骨就是幾棍,直到出現哢嚓的骨裂聲才停下。
劇烈地疼痛直鑽心,不過這學生已經是儒家八品,精神強大,沒有當場暈厥過去,抬頭看向周鐵衣,他忽然想明白周鐵衣為什麼這麼做了,“你威脅我父母!”
周鐵衣莞爾一笑,“你說本官沒有權來審你,但天下有的人是能治你的,怎麼?你現在是不是要問,這天下誰給你父母的權力打斷你雙腿的?”
天下矛盾不是解決的,是從一個矛盾轉移到另外一個矛盾。
周鐵衣沒有耐心和各部衙門扯皮來判這些學生,所以他用最簡單的方法。
讓他們父母在前線死囚營和在家躺幾個月中選一個,先打斷這些學生的腿,這懲罰剛好不輕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