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這回周鐵衣是真的驚了,他沒想到兜兜轉轉,竟然又繞回到了家。
不過對於周母這個猜測,周鐵衣並沒有反駁,因為這確實有可能。
既然以假亂真,可以虛構一個人,那麼虛構一個世界也不在話下。
胡文郎就正在虛構一個世界,要困住前世魏武帝的記憶。
而學宮本來就是人族知識的起源之地,知識本身也具有真假的特性,用來構建世界再容易不過。
但如果家真的能夠構建出學宮這樣的秘境,那就意味著另外一件大事。
“母親是想要說,家有可能有一品的高人存在?”
如果學宮真的是家道統製造,那麼這條道路延續到今天,也是一條至少一品的道途。
而家雖然極為靠近上九流,但從來都不被認為是上九流之一,就是因為沒有出過一品。
但這與學宮的事實相矛盾,其中肯定隱藏著驚天的秘密。
周母說道,“恐怕不隻是一品這麼簡單,學宮天降,製造者是誰無從考證,但製造學宮這條道途,一定是一品之上,涉及到了聖道變化,至少是一尊亞聖位格,這種概率才更大。”
“那如今的家卻從來沒有出過一品……”
周鐵衣順勢問道。
周母歎息一聲,“學宮既然是一切知識的具象之地,那麼自然可以隱藏甚至抹消自己道統的記載和知識,所以家沒有出過一品的事實與學宮並不違背,因為這個記錄本來就是假的,所以是以假亂真。”
周鐵衣用了兩三息的時間消化剛剛周母說的內容,這不禁又讓他聯想到琯琯當初提的小心家的話,以琯琯的地位和見識,當時肯定也知道了學宮的一些隱秘,並且和自己母親有相同的猜測,所以當時小心家,還有這方麵的提醒。
這不禁讓周鐵衣對於琯琯的身份越發地好奇起來,如果琯琯僅僅隻是血海尊首的祭祀,那麼她當時肯定不敢在大夏聖上還沒有跌落聖位之前冒險潛入天京,並且還能夠當著自己的麵,自信地說想要擺脫血海尊首的控製。
這些事情聯係起來,很容易就猜測出琯琯一定有依仗,能夠對抗血海尊首控製手段的依仗。
她的背後站著的是五帝,還是另有他人?
周鐵衣忍不住想得有些入神。
周母對於學宮也僅僅隻是猜測,剛好今天周鐵衣問起,她才順帶提了一嘴,至於家的道統為什麼被隱藏或者抹消,這件事有些捕風捉影,所以周母也沒有繼續討論,而是說起學宮裡麵的好東西。
“因為是以假亂真之地,所以學宮又並非夢境,影界等完全虛幻之地,其中半真半假,特彆是當初一位荒古九神隕落在學宮之中,更是加重了學宮的‘真實屬性’。”
“三聖五帝斬荒古九神於八地。”
周鐵衣輕聲背誦出《通古紀略》上的一段話,雖然上麵沒有記載除了他自己之外另外八人隕落的地方,但是根據不同的險境,大概能夠推斷出來絕大多數的隕落之地。
周母直接說道,“地母隕落在學宮之中,祂是荒古九神之中對人類最親近的古神,祂的實力在荒古九神之中也至少是前四,甚至很多人都覺得,如果要論荒古九神誰最能夠活到現在,除了……除了炎黃之主外,地母的概率甚至比天帝更大。”
說到炎黃之主的時候,周母的話語頓了一下,她自然知道自己兒子周鐵衣的異常,也有渠道猜測出兒子和炎黃之主有關聯,甚至是直接聯係。
但她沒有像周鐵戈一樣擔憂,因為她比天下人掌握一道更為重要的信息。
周鐵衣是周母的‘實’,承接周母的損道。
若周鐵衣真的被炎黃之主悄無聲息取代了,周母自身根本無法做到順利渡過情劫,也無法做到現在損道給周鐵衣的事實。
所以在周母看來,自己的兒子本來就是炎黃之主,這種情況並不讓周母感到意外。
因為她的大兒子周鐵戈也是如此,從一出生就承載了生死帝君的血脈,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是生死帝君的神胎,可能會在未來某個時間點上,直接轉化成為生死帝君。
修行之事,玄奧非常,誰也說不清楚未來會怎麼樣,所以周母更在意的是周鐵衣對於自我的認知,她悄悄詢問過妙玉,得到了一個很好的答案。
周鐵衣想了想,在炎黃之主這個問題上,他要瞞著周鐵戈,因為未來要利用到這個人為製造的弱點,但是對於母親,他倒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
“兩世合一,周鐵衣是因,炎黃之主是果。”
他隻是解釋了一句,以周母的智慧肯定能夠明白。
周母看著周鐵衣的眼睛,就這樣靜靜地看了十息左右的時間,然後如釋重負地說道,“倒果為因的神通嗎,果然聖道是今在,過去在,未來也在。”
普通人無法理解聖道,但周母能夠理解。
結合周鐵衣改變的時間點,周母大概能夠猜測出前因後果。
今年春季,自己這個小兒子開始性情大變,那個時候就是兩世合一,隻不過他說的兩世肯定不是‘炎黃之主’,因為炎黃之主絕對不會問出當時問自己的很多修行基礎的問題,所以那個時候自己的兒子仍然是周鐵衣。
之後因為兩世合一,所以有了聖位的一些神通,能夠倒因為果,在過去成為炎黃之主。
周母臉上露出笑容,“你明白自己是誰就好,修行到你我這個階段,很多時候都容易如莊周一樣犯迷糊,不知道是蝶夢人,還是人夢蝶。”
解決了心中一大困惑,周母繼續說回了學宮的事情。
“因為地母隕落在學宮之中,因此祂的道統也影響了學宮的‘生育’規則,其中會誕生出類似於書童一樣的精怪,除了書童之外,筆老,墨女都不少,當然這些都是對普通人家珍貴的事物,對於你來說,學宮最珍貴的是其中的生育規則可以幫你和妙玉繁衍後代。”
周鐵衣本來還認真聽著的表情,瞬間變得呆滯,怎麼突然畫風一轉,催生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