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可能?”
李靜首先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如果一個人隨隨便便進入那段曆史的結中就可以殺死薑太一,那麼諸子百家布置那麼久是為了什麼?
胡文郎笑著反問道,“為什麼不可能?此一時非彼一時,難道薑太一不知道自己身處在結中?你覺得他是希望繼續在一個結中循環往複,還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死亡對於他們而言,從來都不是結束,也許隻是一個新的開始。”
李靜一愣,對啊,薑太一即使生在結中,但是以他的知識,他是能夠清醒意識到自己被‘封印’了,這個時候一個人進入其中告訴薑太一,解開封印的條件需要你先死亡一次。
這個結果對於薑太一而言並不是無法接受,至少相比於被封印要好得多。
“那這個人?”
胡文郎笑著繼續說道,“這其實是一項很有危險的事情,我們隻是從最有利的角度思考,萬一薑太一想要試探一下外麵的情況,故意拖延呢,當然對於裡麵而言,無論拖延多久,都會在一天中循環往複,所以隻要足夠有耐心,自然會等到薑太一同意的那一天,而這個既危險又要有耐心的事情,現在剛好有一個人可以做。”
“高文燦!”
兩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而後李靜繼續問道,“那先生告訴我這件事?”
胡文郎笑道,“巧了,我這個史家恨透的家剛好有辦法可以進入那個循環往複的結之中,不知道四殿下可否願意一試?”
李靜微微屏住呼吸,他現在已經顧不得胡文郎為什麼有這個方法了,反正問了肯定也不會得到真正的答案,隻會引起不必要的芥蒂。
現在他在思考另外一個重要的事情。
“先生將這件事告訴了義弟嗎?”
胡文郎臉上的笑意變淡,“雖然我當了《天京報》的主編,但當初是一筆交易,他是他,我是我,我沒有必要將所有事情都告訴他,四殿下覺得呢?”
李靜眼前一亮,當機立斷說道,“還請先生施法!”
胡文郎笑道,“不急,高文燦那家夥今天才去找儒家的人布置,就算啟動,也至少要在明後天,你提早進去,未必能夠搶得好,恰到時機進去才是好。”
······
太行神庭,萬靈宮中。
此處乃是神庭專門的宴請宮樓,一盤盤珍饈即使已經撤換了三次,但在桌上還是早已經涼透,沒有人下筷,金碧輝煌的大殿上,一位位神女也舞了一曲又一曲。
不過這宮中絕大多數人都味同嚼蠟,如坐針氈,唯有如寧王這等人物,一邊享用美食,一邊對著旁邊陪坐的赤帝丹靈真老鞠子丹敬酒。
忽然,外麵有雷鼓敲響,演奏堂皇至大的音樂,神女們停下舞曲,神色恭敬地退到兩旁,一位位陪坐的神祇們也站起身來,肅穆緊張的氣勢讓客人們也不得不起身。
“恭迎吾主。”
曹善帶領群神參拜,五彩霞光從神庭四麵八方彙聚,光輝之中,人影凝聚,形成一位身穿十二章,頭懸日輪的巍峨神祇,神祇麵容在男女老少之間變化無窮,仿若眾生一體。
不過有人參拜,就有人咒罵。
這些被請來鎮撫使之中也不完全是對周鐵衣聽之任之的人,他們中不少人一輩子都在和神道戰鬥,很多人甚至在與神道戰鬥中家破人亡,這是鞠子丹這位一品都沒有經曆過的痛苦。
鞠子丹或許可以接受周鐵衣從曆史源頭就是扶持人道的神祇,但這些人隻活在當下,他們隻經曆過和神祇對抗的時代,而對於他們來說,和神祇對抗的時代就是他們全部的人生,久遠的曆史即使是真相也毫無意義。
“周奸!”
人群之中,有兩人麵紅耳赤,他們之所以等現在發作,就是知道之前發作也撼動不了曹善這位二品神祇,唯有現在,才能夠惡心周鐵衣一下,但也僅僅隻是惡心周鐵衣一下。
曹善皺眉,剛想要封住這兩人的嘴。
周鐵衣抬手阻止,“不過是讓人罵兩句罷了,這當官我沒少被儒家的人罵,做神被罵兩句也不會堵住彆人的嘴。”
隨後他又看向罵的兩人,“你們若想要繼續罵,我就將你們關到彆的殿,等你們罵夠了再放出來,若是沒有罵夠,就直接關到死,當然你們也可以閉上嘴,先聽我要乾什麼再說話。”
能做到鎮撫使,自然是有腦子,見周鐵衣如此毫不在意他們的想法,他們忍不住看向其餘的鎮撫使,如沙幼成這種和周鐵衣親近的鎮撫使之流都默不作聲,顯然是準備聽聽周鐵衣要做什麼。
寧王忽然開口解圍道,“那孤現在是應該稱呼尊下是大夏的盛世侯呢,還是荒古九神之一,最神秘的炎黃之主。”
周鐵衣轉頭看向寧王,“兩者皆是我,名正言順,此地既然是本座的神庭,寧王稱呼本座為炎黃。”
回答了寧王之後,周鐵衣大步走上宴會主座,坐下之後,他環顧四周,“這次請諸位來,主要是要商討太行山及周邊的萬民生計,今天大旱在即,作為人,本座要救萬民於水火,作為神,本座要梳理顛倒陰陽玄機,所以第一個議題,如何讓普通百姓接受神祇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