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世界。
當妙善進入蓮花世界之後,就自然而然進入了世界規則核心,隻見周圍龍鳳環繞,彩霞飛舞,天尊如同日月高懸。
顯然她的一舉一動都在周鐵衣的注視之中。
妙善恭敬地低頭稱頌,然後稟報了來意。
對於勝善,周鐵衣本來就沒有多在意,那金翅大鵬鳥元乾的【八部佛眾】倒是有些意思,周鐵衣想了想,問道,“那難陀寺就留你一人行走於世,那寶光如來可有什麼交代?”
妙善恭敬地說道,“我離寺之前,講經首座曾賜下一玉瓶,言能裝無根之水,能成萬千功德,能令石樹開花,能渡七人成佛。”
隨著妙善說出這句箴言,周鐵衣眼眸之下,未來如同長河流動,映照出一個個光怪陸離的變化,有些變化連他都無法看儘。
“有趣。”
周鐵衣想了想,“太行神庭有無根之水,你奉我的旨意去取,我這還有一枚退火丸,你配合無根水給勝善服下,自然能夠褪去他的火毒。”
妙善看向周鐵衣,隻見周鐵衣手掌攤開向上,山河社稷在掌中勾勒,彙聚成為一尊無量威德,無量變化的大鼎,鼎身五色,群仙來朝,眾神拱衛。
當日入血海之時,山河社稷鼎受損,但出血海之時,蓮花世界塑造,自然也圓滿了這尊無上神器。
山河社稷鼎一出,周圍龍章如同滾滾洪流,落入鼎中,不消片刻,就化作兩枚藥丸,呈現黑色,內裡有一根根金線變化,端是神妙異常。
作為開辟之主,世界在周鐵衣開辟下都如同小孩作畫,這煉丹自然也如此,到了他這個境界,很多事情隻要明白原理,都能夠找到對應的解決辦法,因為他已經可以直接調動世界的基礎規則,從基礎規則中搭建出自己想要的結果。
所以雖然隻是名叫退火丸,但是也可以取個響亮的名號,不亞於道家,醫家的二品丹藥。
妙善恭敬地接過兩枚退火丸,她神色驚奇,救勝善隻需要一枚退火丸,為何周鐵衣給了兩枚?
周鐵衣繼續說道,“至於那金翅大鵬鳥……我當初和法華寺有一賭注,他們還欠我三枚菩提羅漢果,去時一並取了。”
這是當初和法華寺的賭注,可惜這果子成熟的時間太慢,周鐵衣都成了天尊也還沒有完全成熟。
周鐵衣伸出另外一隻手掌,輕輕向下一翻,隻見那掌心之中一隻金色的鵬鳥從昏迷中清醒,他驚恐地撲動羽翼,想要逃離掌心,但是被手掌向下一按,立馬落入萬裡之外的法華寺。
法華寺,一陣地動山搖,僧人們敲響警鐘,知客僧們護持著信徒,同時進入後院稟報,後院之中,一位位三品的羅漢,二品的菩薩們端坐,為首的是趙太歲。
僧人進來,驚恐地說道,“寺廟外麵出現了一座山!”
羅漢,菩薩們都已經看到了,祂們看得更清楚,看到那蓮花世界有人手掌翻落,於是法華寺外多了一座山。
如此神威,就算是一品也遠遠不如,當真是一念之間,山河色變。
他們看向趙太歲,趙太歲凝思片刻,冷笑道,“有舍有得,今日給了,來日自然能夠取回來!”
他思考了片刻,吩咐道,“去禪房之中將《佛陀伏魔圖》取來。”
吩咐完了之後,他和神秀離開講經堂,隻不過出來之後,趙太歲臉上的冷笑化作憂意。
這是神秀很少見過的憂意,特彆是趙太歲繼承了青手如來的因果之後。
趙太歲看向玉京山的方向,輕輕一歎,“這玉京山總歸要回去。”
神秀思考了片刻,問道,“你還在擔心天後?”
他的問題隻有天下三人知曉,他,神秀,趙太歲,當初趙太歲跟著他離京,不僅是出於義氣,也是憂懼天後。
這讓天下人很難想象,一位天後的侄兒,被稱之為極類天後,為什麼會擔心害怕天後。
趙太歲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本來以為我一直擔心的是前世,但從胡文郎那裡獲得了夢中世界完整的修行法之後,我確定我怕的就是姑母,所以這次我要去確定。”
沙幼成一行人從夫子院離開,一紙調令就從玉京山誅神司而來,因為誅神司內部有升調學習製度,所以這其實本身可以越過朝廷的戶部。
申屠元離任去往妙善城,離任最後一步是推舉沙幼成來誅神司學習。
這在官場是一個不大不小的事情,其中意味很多,表示沙幼成是他的繼任者,幾乎可以算是周黨在誅神司內新的核心,這自然牽扯到方方麵麵的事情,但是考慮到沙幼成作為湯州府的鎮撫,本來就已經倒向了周鐵衣,這個結果又不那麼讓人意外。
有著虛數機關車的幫助,幾人順利返回玉京,隻不過和他們離開玉京的時候不同,如今的玉京山更加繁忙。
大夏聖上下達了禦駕親征的旨意,若是在以前,朝廷袞袞諸公們肯定會拚死阻攔,但是眼下局勢詭秘,整個朝廷之上的袞袞諸公們甚至不確定自己的黨派是盼著大夏聖上真正登極成聖,還是早日與先賢作伴。
再加上朝廷之上的周黨不發言,於是這事情就被確定了下來。
隻不過確定了禦駕親征,但是需要準備的東西可就多了,一時間讓如今的玉京山竟然比往日更加熱鬨,隻不過這熱鬨之下,也潛藏著滾滾暗流。
沙幼成先是到誅神司內報道,這個過程倒是沒有什麼意外,因為在大家看來,沙幼成就算是要和高文燦形成對抗,也需要至少一兩個月的時間熟悉誅神司的事物和周黨的人員。
入夜,誅神司的官廨中,猿通剛剛入眠,就被一股陰沉的力量拖入幽冥之中。
他仗著藝高人膽大,翻起身來就想要看看誰在搞鬼,卻見一隊幽冥士兵恭敬地說道,“我家將軍聽聞了猿通聖賢舍生取義的故事,十分敬佩,今日恰逢聖賢在官邸中留宿,所以特命我們來宴請。”
伸手不打笑臉人,猿通的性格本來就被儒聖調教的‘天真爛漫’,彆人這麼一吹捧,立馬傻嗬嗬地笑。
不過他還是有基本的警戒心,問道,“你家將軍好端端的宴請,怎麼做的像是賊一樣?”
這些陰兵對視一眼,從腰間取出令牌,遞了上來,“聖賢莫要怪罪,我們是誅神司夜巡司的,本身就是陰身,隻能夠住在幽冥,官邸對我們的管控也很嚴格,無法與陽人混居,所以才如此邀請,不然在誅神司那種地方,我們憑何本事能夠將您拉下來?”
猿通拿起令牌一看,確實如此,想想也是,誅神司那種地方守衛森嚴,如果不是內部的人行動,就算是二品也沒有本事能夠將人帶到幽冥中來。
猿通放下戒心,“那你們前麵帶路。”
這些陰兵架起了陰雲,向著兵塚而去,入了兵塚,以猿通的實力,自然不怕萬劫兵煞,進入了周黨統轄的虎威營,都統黃玉泉已經擺好了酒菜。
如今他已經能夠堂而皇之的將人參果拿出來招待人,用的酒也是瓊漿玉液。
猿通剛剛落地,就見兩旁威武的士兵們交戟行禮,這莊重肅穆之感,給足了他麵子,頓時讓猿通對這素未蒙麵的將軍心生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