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氣息乾淨而渾厚,純粹清澈,與淩洛安的完全不同。
與微涼的觸感相反,他親吻的動作很溫柔,如輕軟的羽毛拂動,如果不是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如果不是發生在他們之間,她幾乎要以為這是情人間最寵溺嗬護的吻。
她沒有閉眼,看著近在咫尺的漂亮眉宇,僵硬的手正要推開,他已睜眼放開她。
“現在,冷靜了沒?”貼近的距離讓俯視的落差增大。
他薄唇微動,氣息暖融,唇上麵還留有她的溫度。然而他凝視她的目光卻如此淡,仿佛剛才吻她的人並不是他。
修長手指拂過她臉頰,將散開的發絲理順,又輕輕撫了撫她的發頂,“如果冷靜了,我們談一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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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城。
某私人會所包廂內,剛得到s城那邊最新消息的助手正一一和他的老板彙報。最後,那人停了停,猶豫著該不該把最後一件事也一同彙報。
“有事就說,你知道我不喜歡藏著捏著!”燈光昏暗的包廂沙發上,五官精致俊美的年輕男子正玩轉手裡的紅酒杯,深紅色的透明液體在玻璃中輕輕晃動,映出他那雙帶著不悅的迷人桃花眼。
那人如此輕而易舉就解決了麻煩,著實令他有些頭痛。
“是……是關於危瞳小姐的。”他低著頭,到底把監視者在醫院看到的情況說了。
許久的沉寂,長到他幾乎以為對方沒有聽清楚自己的彙報。然而,清脆的撞擊聲赫然響起,紅酒灑了一地。
助手微微抬頭,發現自己老板的臉色比想象中更加難看。
“再說一遍,他們兩個是怎麼認識的!”
“是……是五年前一次——一夜情……”雖然監視的人沒有聽他們談及此,但因為兩人不同尋常的態度而追蹤調查。結果被他們查到陳鬱這個人,並從他口中套出了整件事。
助手小心翼翼看著沙發上眼神陰鬱狠厲的男子,大氣都不敢出。
他還從來沒見過自己老板這種表情,不過是女人而已,照以往的經驗,他根本從來也不可能對誰真正上心。
他也是因為想著這點,才敢把實情托出。早知道他這次這麼在意這女人,他就該把消息嚼爛了給吞下,死不不說!
淩洛安緩緩伸手,重新取了個杯子,給自己倒上紅酒,“那兩個人現在呢?”
“已經在回來的路上,算時間,現在應該快到了。是……危瞳小姐開的車,他的助理負責把人引開……”
“行了!”他捏著杯子,滿麵戾氣。
那助手不敢再久留,打完招呼,匆匆忙退出了包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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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速不快,危瞳一路都沒說話,副駕上的男人撐著額角,同樣緘默,像是要給她一個獨立整理思緒的空間。
中午在病房,她所有惱怒的情緒在他一句話之後消散於無形。
“這件事說出來你覺得會有什麼好處?對你,對我,還是對洛安?你不是不知道我和洛安的關係,也應該可以想象這件事會令你們之間產生什麼後果。我不介意做不擇手段的事,但你應該會介意。”
他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眉壓得很低,神色稍淡。微勾的唇角似笑非笑,眸色既深又沉,仿佛有一些更加深層的東西在那裡麵,但她卻偏偏看不明白。
“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一旦改變就很難恢複,我不希望你後悔。”他的視線鎖著她,她所有微小的反應都躲不開。
“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對你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才會在事後用不告而彆的方式消失!她在心裡惡狠狠的補充,他要敢說是,她就立刻揍他,管他是不是老板!
“意義是雙方的,建立在你和我共同的基礎上。”籠罩著她的視線移開,落在窗台一縷跳動的陽光上,“單隻是我,怎樣都不會有意義。等哪天,你希望它有意義的時候,再來問我吧。”
談話到這裡結束,危瞳的怒氣是沒了,可情緒卻更混亂。
這個初夜對象實在太出乎她意料,究竟是五年前的她太牛叉,還是五年後的她太遜?
五年前她隻用一夜就搞定了他的身體,可五年後她怎麼也搞不定他犀利的唇舌和冷靜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