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縣是北海國治所,城內有居民八萬七千人,守軍四千。
劇縣城中軍營共有三座,分彆位於城池的東南、西北、正北三個方向。
東南與西北營房的作用是為了就近防禦,僅能容納八百人左右,位於正北方向的北海大營才是整個北海國的軍事核心。
孔鳴在武安國、龐乾的簇擁下,引領了百餘名郡兵,快馬加鞭直奔北海大營。
孔鳴料到管衛在北海經營這麼多年,軍中支持他的擁躉應該不在少數,而肯跟著武安國來救援國相府的應該算是孔家的鐵杆,所以必須帶一部分人回來幫場。
龐乾雖然被打的皮開肉綻,可他是北海軍中混跡多年的老兵油子,有一定的人脈,自身又是北海軍中的中層軍官,所以孔鳴準備了馬車把龐乾也帶回了大營。
在路上還哼哼唧唧的龐乾剛來到大營門口,登時就變得精神抖擻,吆喝馬車停下,也不用人攙扶就一躍而下,忍痛快走幾步來到隊伍最前麵引路。
“所有人聽好了,管衛今夜率領私兵圍困相府,甚至揚言要殺了王郡丞,涉嫌謀反作亂。孔使君已經與王郡丞修書彈劾,不出幾日朝廷定當降詔問罪。
孔使君特地派遣孔元亮校尉前來接掌北海兵權,等待朝廷任命新的都尉上任。所有人都出來參拜孔校尉,切勿怠慢!”
龐乾一瘸一拐的走在隊伍最前麵,扯著嗓子高喊,唯恐彆人不知道他抱上了新任國相的大腿。
管衛率私兵圍困國相府的事情已經在北海軍中傳得沸沸揚揚,頓時成了焦點話題,所有人都在拭目以待,看看都尉和國相的鬥法誰能笑到最後?
鐵打的都尉流水的國相。
這些年北海國國相換了四五個,可管衛的都尉卻一直當得穩如泰山,每次新來的國相都是先登門拜謁都尉,倒是不曾發生過圍攻相府的惡性事件。
但這次來的孔文舉名頭實在太響亮,說他是東漢末年政壇的一顆明星毫不為過,而且性格又足夠強硬,據說連何進、董卓這樣的政壇巨頭都不買賬,又怎麼會把一個小小的郡國都尉放在眼裡?
神仙打架,豈是凡人能乾涉的!
猛然聽到龐乾的喊話,整個軍營裡頓時騷動起來,這豈不是意味著管衛已經失勢?
雖然所有人都想到了這個可能性,畢竟這次來的新國相屬於大佬級彆,可當事實真的發生之後,所有人還是覺得有點不可思議,畢竟管氏一族已經把持了北海政權長達十餘年。
說管衛是北海國的土皇帝絲毫不為過,很多北海人不知道北海王叫什麼,不知道北海相姓甚名誰,提起北海都尉卻都知道管鵬起!
“都他娘的聾麼?”
龐乾惱怒之下找了一麵鑼,邊走邊敲,“都給我聽著,孔使君的長公子孔元亮校尉奉命前來接掌兵權,大夥兒快點出來拜見!元亮公子可是出自禦林軍,我看哪個敢怠慢?”
聽了龐乾的喊話,正在營帳中三五成群,議論紛紛的郡兵陸續走出了營房,列隊恭迎。
孔鳴坐在馬上如沐春風,帶著人畜無害的笑容一路抱拳:“諸位將士好,諸位將士辛苦了,孔元亮這廂有禮了!”
一表人才的外貌,謙遜有禮的姿態登時贏得了許多郡兵的好感,紛紛抱拳還禮:“見過孔校尉!”
在龐乾的引領下,孔鳴直奔位於北海大營中央的帥帳。
此刻帥帳內空無一人,隻有兩名值守士兵。
龐乾快走幾步上前推開帳門,做了個請進的姿勢:“孔校尉請入帳。”
孔鳴翻身下馬,昂首挺胸走向帥帳,在進門之時朝兩命值守的士卒吩咐道:“爾等辛苦了,回營帳休息去吧!明日到軍中正常操練即可,不用再負責帥帳的守衛。”
“喏!”
兩名衛兵又豈會不知樹倒猢猻散的道理,答應一聲倉惶離開。
孔鳴扭頭掃了隨從一眼,高聲吩咐:“宋固何在?命你帶五十名精兵守衛營門,無本校命令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大營。路海子,命你帶十名精兵守衛帥帳,非召不得入內。”
“喏!”
宋鐵塔聲如洪鐘,與路海子一起領命,各自點起人手,依令行事。
“孔校尉請上座!”
龐乾進了帥帳後屁顛屁顛的跑到帥案前用袖子擦了案幾與帥椅,示意孔鳴入座。
“既然如此,那鳴就臨危受命了!”
孔鳴也不客氣,龍行虎步上前就在虎皮帥椅上正襟端坐,一臉肅穆,心裡卻是美的樂開了花。
“此刻我就是這北海大營的主帥,哈哈……這感覺真他娘的爽!“
“公子,接下來需要做什麼?請傳令,小校定當身先士卒。”
為了套近乎,龐乾趁著帥帳裡人不多,又改口稱呼孔鳴為公子。
龐乾的這些小心思又如何瞞得過孔鳴,不過雞鳴狗盜,各有各的用處。
孔鳴也知道自己父子剛剛進入北海官場,正需要這樣的一個馬屁精上下攪和,而且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這廝拍的自己心裡挺舒服,也就由著龐乾嘚瑟。
“召胡憲、鄧良兩名校尉來帥帳敘話。“
孔鳴正襟危坐,高聲吩咐,端的是一副大將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