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不好了。”
“出大事了。”
萬福衝到正堂,看到正堂中,張家上下都端坐在上麵,為首的赫然是張家家主張德鈞,他是張家老大,隨後是張家老二張德懷,老三張德彪。這是張家現在掌權的一輩,下麵就是張芷鈺,張澄風這一輩,他們這一輩,男的是澄字輩,女的是不論入張家傳承輩分之內的。
張芷鈺是家主這一脈,地位不俗,上麵是二哥張澄風,大哥張澄麟,下麵還有一位四弟張澄魚。他們身為主家的嫡傳子嗣,自然是有資格在正堂中用餐的。其他如二房,三房等生出的子女,是沒有資格過來用餐,隻能在旁邊另開一桌。
大戶人家,吃飯是講究食不言,靜無音,這是規矩,這是禮。
也是一種家教。
自然,從大戶人家出來的後代,往往天生在氣質上就勝出一籌,這是從小的家教,教養,從來都不是分開的兩個字,那是一個詞。
這種家教,氣度,就是衡量人與人之間的階層,古代尤其如此。
一些暴發戶或許有萬貫家財,可卻不得世家的認可尊重,反而嫌棄其身上滿是銅臭味。不將對方視之為同等階層的人。
所以,有些暴發戶家族,必須要沉澱三代才能有資格稱之為名門世家。
因為,家族的底蘊,各種教養,都需要花費一代代的時間來沉澱,來增強。很多都等不到完成沉澱,自己就破敗了,要暴富容易,要成為名門世家很難。
顯然,張家是實實在在的世家。
一些規矩,教養,都是從小養成的,這樣的世家,哪怕是出的紈絝子弟,在氣質與能力上,依舊會超出大多數的普通人,彆說不公平,這世界本來就沒有絕對的公平。天下太平就是最大的公平。
看到萬福急匆匆的跑進來,還一副大呼小叫的模樣,張德鈞眉頭不由一緊,臉上不怒自威,目光看向萬福,嗬斥道:“慌什麼,我早就說過,每逢大事要有靜氣,沉得住氣,才能想出解決的辦法,再大的問題,也是有辦法可以解決的。這種樣子,隻會壞事,把事情說完,你自己下去領罰,罰你俸祿一個月。”
眉宇間,儘顯家主的威嚴。
“是,老爺。”
萬福聽到,這才收拾一下慌亂的表情,深吸一口氣答應道。
“說吧,究竟是什麼事,讓你如此驚慌失措。”
張德鈞頷首點點頭問道。
“是門外,門外有人前來提親。”
萬福吞了口唾沫,這才開口繼續說道:“來的人是莊家的大少爺莊啟靈,他說是攜帶婚書前來下聘,履行婚約,要與三小姐結親成婚,如今媒婆鳳姑已經來了,就在門外。”
啪!!
一隻碗碟摔在地上,是張芷鈺之前拿在手中的碗碟,連碗中的蓮子羹一起撒在地上,臉上雖然平靜,沒有表情,可從手中的動作,也能感受到她內心中的不平靜。
心中一陣苦笑:他竟然真的有婚書,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拿出來,他的病好了,莫非是他已經知道自己體內有食心蟲的事情,二哥昨天晚上就沒有回來,難道是出事了。如此大搖大擺的提親,將婚書公之於眾,這一次,選秀之事,徹底不可能了。
腦海中,各種念頭不斷閃爍。
顯然,之前的擔憂實現了。
當初視之為隱患的婚書真的出現了,還就在門口,現在,已經是公之於眾,毫無疑問,整個鳳歌城內,都將因此事而轟動,議論紛紛,普通婚書還可以婚約,說是虛假的,可這是簽訂的婚契,具有強大契約功效。那份契約,是擁有九幽冥河的見證,違反的後果,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莊家的那位少爺,我記得,有秀才功名在身,家中世代書香傳家,名門子弟,人品也是出眾,沒想到竟然與家主有此淵源,還真是讓人想不到。不過,張起靈與三侄女之間,也算是郎才女貌。還要恭喜大哥了。”
老三張德彪突然咧嘴一笑,饒有興致的看向張德鈞。
本來這次長房要參加選秀,以張芷鈺的才貌,當真是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入宮,甚至是貴不可言,到時候,長房的威望絕對是無可匹敵,張家依舊是長房說了算,現在出現意外,張德彪是樂見其成。
“老三,你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明明知道,芷鈺要參加選秀,一旦入宮,我張家都能水漲船高。對大家都有好處。”
張德懷眉頭一皺,開口說道:“老大,我們怎麼沒有聽說過婚約的事情。這種事情,你應該早一點跟我們說才是,現在突然間冒出來,事情已經一發不可收拾了。”
這老二長得不差,臉上也帶著莊重,八字眉讓人印象深刻。
“當年我與莊啟靈的父親交情頗深,一場醉酒之下,就定下了這份婚約,婚約用的是契約卷軸,簽訂後,一式兩份,要想毀約的話,必須雙方同意,本來,看莊啟靈病入膏肓,已經命不久矣,這婚事,也從來沒有聽莊家再提起過,以為一切都會過去,不算什麼大事,沒想到現在出了意外,這是我的疏忽。”
張德鈞閉目深吸一口氣,睜開後,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