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聽他說的輕鬆,方行卻一臉的難以置信:“就為了個歌妓,他毀你的臉”
紅纓將軍戴回了頭盔,淡淡一笑,道:“那魔王本就是脂粉堆裡長起來的,視女人如命根,且被寵溺太過,時時發癲,被人稱作混世魔王,往往做事衝動,事後又悔之不迭,那件事後,他們扶搖宮的幾位姑姑卻曾專門到我家中拜訪致歉,原用最佳良藥幫我去了這個字,他也曾親筆寄信於我賠不是,隻是我亦無顏接受,更未見他,這個字,我亦未曾請族中長輩為我煉掉,隻是留在了自己額頭,權當給自己一個教訓罷了”
口氣平淡的說著,紅纓將軍話裡漸漸有了一種無奈辛酸的意味,搖了搖頭,低聲道:“嗬嗬,說起來,當時我堅辭不理會那因受他的寵愛而有些嬌縱的歌妓,且將她推倒,也未必沒有年青氣盛,想與這個混世魔王較量一下的念頭,隻可惜,這一個字讓我清醒了過來,嗬嗬,我們二人在鬥法之中,被他從額頭上刻下了這樣一個字,每一筆一劃,都代表了他能殺我一次啊”
“,他真這麼厲害”
方行被他這話裡代表的含義給嚇壞了,幾乎跳了起來,驚呼道:“這廝是斬六境”
認識了紅纓將軍之後,雖然未曾與他交過手,但二人走近,彼此氣機感應,也能對對方的實力有一個大略的了解,方行深深的明白,這位紅纓將軍若真個動起手來,絕對不像他平時這般溫和淡然,一身殺氣強行壓製在心底,一旦爆發了出來,這可能根本就是一隻人形凶獸
再來想想,當年他認識的大青衣,實力已是不俗,更何況是她口中遠遠超她的兄長
而那扶搖宮的少司徒,能夠輕易在他額下留下這麼個字來,實力究竟有多強
“斬六”
聽了他的猜測,那紅纓將軍竟忽而笑了起來,輕聲歎道:“我才是斬六境”
他目光微抬,眼底無儘疲憊之意:“我來到了鎮淵一部,用了十年時間,磨礪自身,不願破嬰,隻因想在金丹境界之內勝他一次,挽回顏麵,隻可惜,我愈是修行,心卻越涼,愈發感覺到了那個魔王的厲害,十年前我還有心思挽回顏麵,但如今十年過去,我實力大漲,卻反而淡了這個心思了,嗬嗬,無知反而有勇,了解了與他的差距,我連報仇的勇氣都沒了”
“喂喂,大哥,有沒有這麼誇張啊,那哥們究竟什麼本事啊”
方行簡直都要被這紅纓將軍給嚇到了,半晌才瞠目結舌的問道。
“十年前,他的實力就應該已經超過了斬六境,而如今”
說到了這裡時,紅纓將軍輕輕搖了搖頭,道:“我與他十年未見,已不好猜測他達到了什麼境界,畢竟他那樣的怪胎,修行一日千裡,哪裡是常人可以揣測的啊如今十年過去,誰也無法預料到他究竟走到了哪一步,嗬嗬,怕是與那七百年前的怪胎比肩都有可能”
怪胎
說到了這裡時,紅纓將軍與方行都沉默了下來。
憑著直覺,方行不覺得這紅纓將軍有誇張的可能,但也正因此,心裡沒來由的感覺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座大山壓了下來了,他本來對中域諸子之強,有了一個心理準備,隻是臨到了頭來,卻發現自己這個準備還是有些不足,用自己一直以來的眼光去看那些人,不合適啊
“嘿嘿,果然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不過”
氣氛沉默了良久,方行似乎有些沮喪,不過很快,他卻又抬起了頭來,目光反而更加的陰冷了起來,隱隱約約有凶光閃動,低聲笑道:“這也就是我留這十座山的原因了”
紅纓將軍微微一怔,有些不解的看向了他。
而方行則低低的一笑,頗有種破罐子破摔意味,道:“按理說我們找肥羊之前是得挑一下的,杮子肯定挑軟的來捏啊,不過這一次卻不是我挑人家,是人家挑了我啊,那丫頭是我當年用金葉子買下來的,也是我在人販子追我們的時候帶著她殺出來的,那她就是我的,就得給我洗腳梳頭掏耳朵,憑什麼他們說都不說一聲就給我奪走了,不奪回來,我這塊心病好了不”
他說著,站了起來,酒盞一摔,豪氣萬丈道:“我不管那什麼大小司徒是個什麼鬼東西,反正我的丫頭我得搶回來,他若是斬五,那我就斬六,他若是斬六,那我就進斬七,他若是可以比肩當年那個怪胎,那我就非得贏了當年那個怪胎不可,總而言之,讓他等著我吧”
說罷了,轉身就走,隻留下了紅纓將軍苦苦一笑,看著一地的碎片。
“好人做不得啊,好容易跟他說句忠告,結果摔了我一套好酒盞”。
ps:抱歉抱歉,晚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