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領地來著”
大殿之內,一時安靜了片刻,而後諸修麵上,都浮現了些許古怪的笑容,既有輕蔑,也有微諷,難怪這小魔頭忽然間闖進了議事大廳裡來,先大言不慚的說什麼要講道理,又堂而皇之問什麼軍功,原因最終的目的也與大荒山沒什麼不同,是覺得如今百斷山局勢已定,自己卻最終落得兩手空空,跑來說理來著,這心情眾修倒也理解,隻是真個做了,卻還是覺得
“荒唐”
大廳之內,有人冷笑著開口:“你以為造化之地是什麼,伸手討要就能得到”
說話之人,乃是一個看起來年齡不大的少年,頭冠道冠,身披鶴袍,盤坐在大殿之內的一個蒲團之上,神情很是不屑,而且看向方行的眼神裡,也是有著掩飾不住的憤恨之意。
“你誰啊”
方行看向了這個少年,微皺著眉頭問道。
“吾乃神州北域,純陽道真傳弟子李軒陽,卻又怎地”
那少年昂起了頭,饒是麵對著凶名無比的方行,也絲毫不肯稍有退讓。
“原來是他”
周圍諸修聽了,倒也有不少人暗暗點頭。
方行與神州北域修行界的恩怨,知者甚多,當年他為了替自己的師傅出氣,硬闖封禪山十陣,從第一陣直闖到了第十陣,滅殺神州北域諸道統世家不知多少天驕真傳,最後時連純陽道神子宋歸禪都給打落懸崖,還暴露了其修魔之事,以致於純陽道都不得不忍痛割愛,將那名被寄予了宗門厚望的不世天驕鎮壓在了後山,直到如今都沒有放出來,可謂絕了北域年青一代。
而到了最後時,他更直接搶了封禪鼎逃走,致使北域大亂,氣運流散。十年都未恢複元氣。
這份深仇,可謂是早就深埋在了北域諸修的心底,沒齒難忘。
而這純陽道李軒陽,卻是在宋歸禪被鎮壓之後。純陽道花廢了無數心血,用了十年時間培養出來的一位接班人了,據傳也是不世天驕,其潛力不在宋歸禪之下,而此人既然繼承了神州北域的氣運。自然對方行無甚好感了,說不定日思夜想,都想奪回封禪鼎,重振北域聲威。
這二人見了麵,卻是顯得有意思了。
且看他如何應付
“神州北域”
方行聽了,卻也真的很認真的琢磨了一下,而後驚詫道:“你們那的人還沒死光呢”
“你”
那李軒陽一聽此語,立刻氣的眉頭都緊緊的擰在了一起,豁然起身,手持長劍。向方行厲喝道:“魔頭,你當年殺我北域修士,奪我鎮運之寶,此仇不共戴天,我北域三道萬千修士,無人不想手刃於你,早晚也要將你誅於劍下,奪回我封禪山上鎮鼎之寶”
“那他們怎麼不來啊,又沒人扯他們的腿”
方行懶洋洋的回答,一副滿不在意的樣子。
李軒陽一時氣結。大喝:“若不是這十年裡,你蹤跡全無,早就被我北域修士斬殺”
“現在我可不是蹤跡全無,就在這裡好好的站著呢。你怎麼不來”
方行冷笑了一聲,雙手負在了身後,一副瞧不起你的樣子。
“你”
李軒陽又頓時氣的說不出話來,臉都憋成了醬紫色。
“你什麼你,看到了你我才知道北域修士真個死光了,不然怎麼輪到你來入魔淵”
方行說話慢慢悠悠。卻字字誅心,恰好刺在了李軒陽的痛處。
“我我這就殺了你,為我北域修士正名”
那李軒陽本就是個火爆性子,這卻也是修行純陽道功訣未臻大成時很容易出現的蔽端,若是修到了宋歸禪或是純陽道主那等境界,反而火意內斂,整個人都變得深沉蘊藉了,而這李軒陽則明顯沒有達到這一步,不然也不會一見方行,便忍不住出言譏諷了,這時候跟方行比嘴上功夫,更是沒幾句便被氣的火冒三丈,眼睛通紅,竟然一霎間真個舉劍長擊,向前衝來。
“嗖”
這一劍,便似在大殿之內召喚出了一條火龍,橫亙虛空,直欲將方行胸腹貫穿
“果然不愧是宋歸禪的接班人,純陽道老怪物們花費無數心血培養起來的,小小年紀,便已達到了金丹後期的境界,這一劍更是深得純陽火意的精髓,成長起來,也是個人物啊”
周圍修士無一俗人,自然一眼便看穿了此子之不俗,忍不住開口讚歎。
大廳裡麵,已隱隱有人提起了興趣來,倒想看看結果如何。
以方行的身份,贏了此子固然無甚光彩,而若是輸了,哪怕隻輸一招,那也沒臉做人了。
而麵對著這李軒陽暴起的一劍,方行卻仍然隻是背著手,連看也不看。
眼睜睜看著李軒陽這一劍已經刺到了他的胸口,眼底甚至都迸起了殺機,方行也仍然未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