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霜羽眨眨眼,“我驚訝啊。”沒辦法,早就被葉晴劇透了,所以一點都不意外。
因為屋內的燭火是熄滅的,所以伊馥筠看不見沈霜羽的表情,也沒法判斷,隻是道:“不得不說,特立獨行這一塊,誰都比不過衛紅纓,若是京城的女子這樣怕不是早就一根繩子上吊,或者被勒死了。而且大周和大月有世仇啊,她不怕大家的唾沫星子淹她嗎?”
“怕就不是衛紅纓了。”其實對於衛紅纓的做法,沈霜羽也不理解,但她一生護衛大周山河,戰功無數,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指責她不夠‘清白’。
“所以啊,女人還是得有權力,有權力,就有做任何事情的自由,哪怕離經叛道,也敢去做。”伊馥筠突然感慨道。自己當初站在道德製高點和離斷親,還會被人背後說教,甚至有人勸她回頭撿破爛,要是換成紅纓郡主簡直不敢想。
沈霜羽笑道:“這是出去跑了一趟後,更加想要謀權了?”
“是啊,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過去困於後宅,他們允許我們去爭奪的隻有男人的關注,孩子的前途,一切都係與他人,但離開後宅才能看到,原來這世上還有這麼多東西可以去爭奪,過去怎麼就看不見呢。”
“因為這世道不想讓你看見,但總有例外。”
“比如你,紅纓郡主,還有穆紫悠,你們都是例外。”
兩人感歎了一會兒,又聊起京城的八卦,基本都是沈霜羽說,伊馥筠聽了。
但說著說著,沈霜羽就感受到身旁的人呼吸均勻,睡著了。
沈霜羽也漸漸睡著。
夜色漸深。
離這裡不遠的巷子中,有一個私人宅子,但沒人知道主人是誰。
此時,宋知賢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對著嚴啟下令。
嚴啟有一瞬間懷疑自己幻聽了,這輩子都沒想過有一天會聽到這樣的命令,但看著宋知賢陰鷙的眼神,嚴啟隻能聽從吩咐,換上夜行衣,消失在夜間。
懷著內心的譴責和自我懷疑,嚴啟順利潛入沈霜羽的宅院,這裡的確有護衛,但護衛的功夫跟嚴啟這樣的高手還是不能比的。
弄開窗戶,潛入室內。
嚴啟一邊心中默念對不住,一邊靠近床邊。
正打算速戰速決,出手打暈床裡麵的人,結果目光一掃,雖然漆黑一片,卻還能勉強看到輪廓。
這床榻下麵怎麼是兩雙鞋。
就在嚴啟愣神的功夫,窗簾驟然一掀,一柄短刀直衝嚴啟麵門而來。
一瞬間,嚴啟就確定對方是高手,立馬閃身躲避。
心中卻已經驚濤駭浪,前夫人床上真有人!
因為動靜,沈霜羽瞬間醒來,拿起複合弓和藥包想要幫忙,掀開窗簾,但什麼都看不清,隻能看到兩個纏鬥的身影。
而不等沈霜羽喊人,嚴啟已經且戰且退,直到飛出窗戶。
屋內很快亮起燭火,伊馥筠想要追出去,卻被沈霜羽一把拉住,“彆追了,有沒有受傷?”
伊馥筠動了動肩膀道:“力氣挺大,是個高手,我不是他的對手,但他挺奇怪的,撤退的心思十分明顯。明明可以一人製住我們兩人的。難道隻是來踩點?你這裡不安全,被賊人惦記了。”
沈霜羽皺眉搖頭,“不會,我這裡周邊都是官員府邸,一般賊人不敢打我的主意。熟人作案的可能性更大。”
一時間,腦海中閃過好幾個身影。但她也搞不懂派一個高手來她屋內的目的,是來毀她清白,還是來綁人?
伊馥筠不放心道:“我再多留一段時間,陪你幾晚看看。你家中的守衛也得加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