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安最近過得十分苦悶,因為被降職,所以現在身上隻有一個閒職,可是他卻不太願意去,因為去一趟就要感受那種異樣的眼神和背後的閒話,沈定朔越出風頭,他就越丟臉。
所以整日酗酒,借酒澆愁,渾渾噩噩。
看著沈定安這樣自暴自棄,陸蘭也是怨氣衝天,畢竟她現在過得日子可不是她曾經謀劃的。
她雖然出身國公府,卻不受寵,沒地位,當時沈定安背靠沈家和永信侯兩座大山,她才會暗生情緒,正好沈定安也想要一個出生好的女子為妻,畢竟再好的,他也夠不上。
兩人算是有感情,也算是各取所需。
好好的日子變成這樣,陸蘭也是騎虎難下,最後哭也哭了,惱也惱了,也不得不堅強起來,好好操持家中事務,想著跟著沈定安從新把日子過起來。
陸蘭開始勸說沈定安想辦法調離京城,哪怕在外地有個一官半職,肯定也比在京城處處受人排擠強。
可是沈定安卻不知道在強什麼,根本不想低頭,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陸蘭火氣大,就天天發火,讓沈定安聽她的。
今天也是一樣,衝著沈定安發了一通火。
“我一個國公府出身的小姐,都願意放棄京城的一切,跟你去外地重頭開始了,你還有什麼看不開的。難道你要一直這樣折騰自己,連我們這個家,我們的孩子都不顧了嗎?你留在京城有什麼用,隻要沈定朔他們還在上麵一天不落下來,你就要一直承受這些流言蜚語,你願意,我不願意,我和兒子都不願意!”
陸蘭說了半天見沈定安還是無動於衷,氣的不行,上前拉扯,結果被沈定安一把推開。“你彆管我,你懂什麼!”
其實沈定安哪裡不知道,留在京城於事無補,但……他就是不甘心,就是不服氣,痛苦壓抑的情緒讓他隻能找發泄口。
正好這時候,齊王府的馬車又上門了。
沈定安就跟抓到救命稻草一般,直接撇開陸蘭,轉身離開。
陸蘭本想攔著,卻又想起什麼,忍不住追出去,想要提醒一句,既然跟世子關係好,不如讓世子幫幫忙。
結果剛剛追出去,馬車就走了。
可那一瞬間,風吹起了馬車窗簾。
陸蘭似乎看到了什麼,釘住了腳步,嘴唇顫抖起來。
為什麼她好像看向自己的夫君跟一個女子一樣坐在一個男人懷中,跟男人擁吻?
看錯了……一定是她看錯了。
但腦海中還是不由的嗡鳴起來,自孩子出生差不多一年多的時間了,他們再也沒有同床共枕過,哪怕現在住在這破舊的小院子中,他也是睡在狹小的書房中,不……準確來說,是大部分時間,夜不歸宿。
而今天天色已晚,這次也……想到這裡,陸蘭都顧不得跟家裡交代一聲,就急匆匆的追了上去。滿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去看看,她要知道剛剛到底是不是她產生的幻覺。
夜晚河畔,今天剛好是幾大春樓聯合舉辦的盛宴,沈霜羽作為不少地方的供貨商,正要登上自家買的船去查驗情況,就看到了在碼頭邊,四處找船的陸蘭。
可今晚夜晚的船隻基本都是娛樂性質,不會專門載人穿行。
除非有錢包船,但顯然陸蘭是沒有錢的。
陸蘭慌張四處看著的時候,正好看到沈霜羽,就衝了過來。
“沈霜羽,這船是……是你的嗎?能不能幫我一下,我要追那個船,就幫我一下!”
陸蘭指著遠處河中央的一條船,表情十分猙獰,像是真的很著急的樣子。
沈霜羽皺眉,“我為何要幫你?”
陸蘭想要找理由,找了半天,整個人差點繃不住。因為她實在沒有什麼理由可以要求沈霜羽幫忙。
【她是在追誰啊?】
沈霜羽見葉晴好奇,就順勢問道:“你在追誰?”
陸蘭臉色一僵,“追……我夫君,他跟齊王世子……不是……我就是……家裡孩子得了急症,我著急找夫君回去……你就當做好事……”
【咦?難道是我想的那種瓜?捉奸?】
沈霜羽微微訝異,這個泡沫,她還沒有戳破,沒想到陸蘭倒是先發現了,今晚的河上宴來人本就多,若是……
自從上次之後,沈霜羽雖然沒有再主動找沈定安的麻煩,但若是機會放在眼前,她自然得助燃一下。
沈霜羽對著陸蘭招手道:“走吧。”
陸蘭沒想到沈霜羽真的會答應,感動的紅了眼,“多……多謝。”
等登了船之後,陸蘭就一直站在船頭,仿佛迫不及待要看目標船隻的情況,沈霜羽觀察了一下陸蘭,見她過得實在不好的樣子。
倒是好奇問道:“你們為何不離開京城。”
正常人都會想著避其鋒芒才對。
陸蘭一聽,就不由的憋屈起來,“我也想……是他想不通,不肯離開。”
【不如挑撥一下?】
沈霜羽默契勾唇一笑道:“是嗎?是想不通,還是有什麼京城的人和事是他放不下,甘願過著被人議論紛紛的日子,也要留下來,不顧你們母子的將來會如何。”
若是一般情況,陸蘭肯定往沈定安是不是對沈霜羽兄妹還有什麼幻想的方向想。
但傍晚那衝擊的畫麵,讓陸蘭動搖了。
見陸蘭一瞬臉色變得更差,沈霜羽就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
沈霜羽的船隻目的明確,所以很快靠近了在河水中心蕩漾的目標船隻,那船隻不大,隻有一個船夫守在外麵,船艙是關著門的,窗戶那邊垂著簾子,兩片簾子中間有一個縫隙,但距離問題,自然看不清裡麵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