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是我靈祐的弟子,可以是溈山同慶寺的廟祝,甚至可以是山下顧鐵匠的‘養子’……”
“但唯獨不可能是你裴家的幼子,更不是你裴弘表達‘孝心’的禮物。”
靈祐禪師之前一直避而不見,就是就是因為看出了對方的心思。
可惜裴弘也不知道是不是裝傻,直接把雙方最不願意麵對的事情捅上台麵。
“禪師能夠如此愛護胞弟,裴弘自然是感激不儘。”
語氣稍微停頓了一下,裴弘這個時候的表現就堪稱真正的官場老手了。
不僅語氣依舊保持著謙遜的態度,甚至就連臉都沒紅一下,就好像對方說的根本不是自己一樣。
“不過這次的情況和上次不同,上次慧兒之所以沒能帶文德下山,是因為當時裴家家道中落,不忍心他繼續跟著我們吃苦。”
“再加之反正我們都住在潭州地界,有的是時間來慢慢說服文德。”
“但這次不同了,我們已經得到了具體的消息,家父不日便可東山再起、重回長安。”
“換而言之,裴弘此次前來是接我胞弟去長安享福的。”
此言一出,彆說是靈祐禪師和小青了,就連一旁不說話的張楚生都麵露嗤笑之色。
姑且不論裴弘說的東山再起是否屬實,單單對方話裡話外透露出的意思就能夠明顯看出,他這次分明是瞞著裴休自己找上門來的。
這也從側麵印證了靈祐禪師的說法。
裴弘此次上山或許的確有一部分原因是想接裴文德去享福,但更大的可能還是想在裴休麵前表現自己的孝心。
畢竟從此前裴慧上前就能看得出來,裴休對於裴文德這個在外避禍的幼子,可以說是十分的關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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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大師好久不見了!”
眼看場麵即將陷入僵局之際,一聲爽朗的大笑突然從外麵傳來。
緊接著,隻見帶著月兒的鄒棲梧大步邁進佛堂,適時的化解了在場所有人的尷尬。
“咦?這不是裴家的老大嗎?”
“怎麼?你今天也上山拜佛了?”
不著痕跡的攔在了裴弘與靈祐禪師之間,鄒棲梧在月兒那不忍直視的眼神中,狀似驚奇的看向了裴弘。
“說起來,我昨天和你家老爺子喝酒的時候,他還向我提起過你呢!”
“說如果不是你這幾年的操持,恐怕他在當初被貶潭州的時候,就已經死在了前來潭州的路上了。”
“他還跟我說,你這些年一直在外麵當縣尹,都很久沒回家去看看他了……”
“他現在特彆的想念你和忠管家,讓你有空記得回家去看看他。”
默默的看著爽朗的鄒棲梧,裴弘知道如果自己再繼續堅持剛剛那個話題的話,恐怕真的會被在場所有人給扔下山去。
“原來是鄒叔?”
於是,裴弘隻能順著鄒棲梧的話題,接過對方的話茬。
“真沒想到您居然也到了潭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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