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裴弘都還不知道裴慧已經身死的消息。
包括裴弘在內大部分的裴家人,都隻認為裴慧在長沙郡一役後,因暴露身份而跑到什麼地方躲起來了。
至於長安城發生的動蕩?
除了裴文德這些親曆者之外,沒有人把它和早已消失的裴慧聯想到一塊。
或許人老成精的裴休猜到了些什麼,可他卻始終保持著沉默,一如當年裴慧一手主導“祥瑞靈童”事件一般。
“這隻是你這麼認為而已。”
並沒有試圖解釋什麼,因為裴文德認為,讓裴弘保持這樣的“誤會”或許才是裴慧最後的心願。
裴慧雖然自詡和那些凡人不是同一個物種,但從對方此前的種種跡象來看,她對裴家並非毫無感情的。
在這一點上,裴慧可比自幼被靈祐禪師撫養長大的裴文德強多了。
“不,不止我這麼想。”
搖頭否定了裴文德的說辭,裴弘繼續朗聲說道。
“你或許還不知道,自從長沙郡一彆之後,我就正式成了裴家的家主。”
裴弘沒有詳細說明自己是如何成為裴家家族的,但光想想就知道,這其中的過程肯定沒有他描述的那麼簡單。
“所以慧兒的名字現在依舊在族譜上,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抹殺的。”
在世族大家之中,往往有將犯了大事、或者有株連之嫌的子嗣開除祖籍的做法,為的就是防止他們牽連到自己。
裴弘在明知道裴慧才是真正的“祥瑞靈童”,也知道是她製造出了裴文德這位“假靈童”的情況下。
卻沒有像當年的裴休一樣,將裴文德的名字排除在家譜之外。
這本身就是一種難得的擔當。
當然了,這在裴慧看來或許是一種愚蠢的表現,卻是他身為大哥的職責體現。
“你這隻是在自找麻煩……”
裴文德顯然也清楚這種做法的風險。
所以他不經意間發現,自己似乎一直以來都小瞧了自己的這位“官迷”大哥。
然而裴弘接下來的一番話,更是驚的裴文德差點連眼珠子都瞪出來了。
“不止是慧兒,你的名字也重新加入了裴家的族譜。”
無視裴文德那驚詫的表情,裴弘依舊自顧自的繼續說著。
“二十多年前,父親為了保全家族,選擇將剛出生的你交予靈祐禪師,甚至連名字都沒登記在家譜上。”
“這是他作為家主的選擇,也是我作為他兒子必須糾正的一個錯誤。”
“沒有家,哪來的族?”
“連親生兒子都能舍棄的人,又如何能夠成為一名合格的家主?”
“因此在我成為家主的第一天,你的名字就已經被登記在了族譜上,是裴家堂堂正正的三公子。”
“裴家嫡傳長房之幼子,名文德,字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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