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域的督官發現懸掛天頂石的陣法不穩,上報給柳玄明,但柳玄明因分裂元神之故,每一次動用力量,都會動搖妖丹中的寒氣,這才暗中請來許琳琅。
他們二人一同下妖域當日,便已經加固過一次陣法,那時天頂石便稍顯暗淡,妖域中便有傳言是妖族要舍棄低等的妖族。
天頂石失蹤後,本有許琳琅暗中維係光亮,雖妖域靈氣漸漸稀薄,卻按理需要三日才能有所察覺。
“妖域之中又起新說——天頂石被短暫取下,是由於白澤聖女為其賦靈。妖王與聖女,要在妖域舉行白澤祭,賜福妖族。”
許琳琅將天頂石複位之後,將沈惜和柳玄明帶到彆院中最高的小樓處。
此地在妖域東北,與傲蒼妖王的舊院緊挨著,向其他方向望去,便輕易能看見妖域之中,許多人滿懷希冀地仰望懸在半空的天頂石。
可這情形,落入許琳琅眼中,隱憂無窮。
“白澤聖女?妖域還有這樣的精神領袖嗎?竟然可以和妖王齊名?”
靠在欄杆上,品味著妖域彆致的建築,沈惜疑惑地問許琳琅,卻收到她一個嗔怪的眼神。
“還不是你,直愣愣從妖域石碑落下來,帶著白澤祝福,就直接掛在上頭。不過妖域再小,也不至於將將兩天的功夫,就掛上這麼個名頭,當是有人推波助瀾。”
沈惜心虛地摸摸鼻子,餘光瞥向柳玄明,發現他的臉色神情也出奇地沉鬱,也武裝上一副深沉的表情,抱胸托腮,朝著遠方虛無中望去。
“聖女的身份,是高台,亦是枷鎖,聖女應該有一個顆聖母心,哀民生之多艱!所以,這二位大妖,能否給本聖女解答一下,白澤祭是個什麼東西?”
大概是覺得沈惜的表情裝得太過,許琳琅抬手就是大逼鬥打在她的後腦勺上,將自己的外套兜在她身上。
“上麵冷,下去說。”
見許姨臉上表情稍稍輕鬆,沈惜笑嘻嘻地栽進她懷裡,招手示意柳玄明跟上。
不知是不是因為在地下,妖域的晚上很冷,在室內稍稍好些,張口說話依舊能看見哈氣。
許姨翻箱倒櫃地找東西,沈惜就靠著柳玄明打哈欠,看著呼吸出的氣息,忽然想起進入商靈闕視角之時,看到的鬆花江畔一閃而過的江景,還有穿著不合身的女裝的柳玄明。
她也很喜歡在江沿發呆,看水鳥,看落日,看太陽島的摩天輪和索道,看步行街的人來人往,但……
“一百年前的鬆花江畔,是什麼樣子的?”
沒來由地,沈惜仰頭拱著柳玄明的肩膀,從這麼個超級詭異的視角看他的臉。
雖然覺得這張臉,還是這種成熟冷酷的樣子帥,但是不會有人生下來就這麼冷峻,這麼愛操心,也會有少年時候。
柳玄明看向頭頂的發光的晶石,嘴唇翕動:“比現在冷,雪下得比現在大,春天也比現在好看。江邊有棵老樹妖,會開很多花,秋天結李子,很苦,但是他很喜歡分享,現在應該已經到壽了。”
呃,沈惜眉心忽地一陣刺痛,腦海中閃過李子樹,閃過花,也閃過一紙消息。
【商家家主病重,速歸——乙未年】
是商靈闕的記憶。
沈惜抬起手,淡綠色的綠意延展,在她手掌上生出一枝杈白色的花,
“是這樣嗎?”
柳玄明錯愕地坐直,沈惜的腦袋被整個彈起,險些摔下去,要不是手上還拉著他的衣裳,這時候估計都腦袋磕在桌角卒掉。
“你想起來了?”